说罢,谢光宗看向谢停舟,“怎么这个眼神看着我?”
丫鬟奉茶上来。
“北临不缺银子。”谢停舟端起了茶盏。
北临是封地,自给自足,不用向朝廷交纳税银,也不受盛京管制,自有一套自己的办事方式。
“你这小子。”谢光宗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还真当你爹图他们陆氏的银子把你给卖了?”
端到唇边的茶被谢光宗冷不丁这么一拍,一下子洒了大半在谢停舟的袍子上。
谢停舟吐了口气看向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谢光宗便道:
“不行啊你,这么拍一下就洒,虚了不是?回头找大夫来给你瞧瞧。”
“不必。”谢停舟说:“你既无碍,明日我便动身去河州提亲。”
“提亲?”谢光宗将翘起的腿放了下来,得意地说:“你就好好感谢你老爹吧,聘礼这会子都在路上了,六千青云卫押送,怎么样,够排面儿吧?”
谢停舟一惊,问:“什么时候的事?”
谢光宗算了下时间,“约莫半月前就出发了,想来再过些时日便要到河州了。”
“太仓促了。”谢停舟道。
“放心吧,委屈不了你媳妇儿,一百六十抬,只比皇后低一个规制。”
谢停舟问:“她凭什么比皇后低?”
这个问题问得谢光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故意说:“这倒是啊,我那儿媳妇那么能干,皇后有什么做不得的,那要不,再添二十台,当作送她进京为后的贺礼?皇帝不是还没立后么。”
谢停舟:“…… ”
真不愧是亲爹,专挑心窝子上戳。
谢光宗赢了一局,正高兴着呢,说:“我可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送出去了。”
谢停舟上下打量着他,“这和我印象中一毛不拔的老爹大相径庭,是不是病坏了?”
“有你这么说你爹的吗?”谢光宗冷笑,“我何时一毛不拔了?”
其实北临王与河州陆氏的交集远不止于此。
那是早些年遇着灾害的时候,地里收成不好,老百姓吃不上饭,次年春耕都没法下种。
于是北临王便同河州陆氏借了银子和粮食,条件是在商路上行个方便。
那会子北临王节衣缩食,王府用度减半,为啥?为了养兵,因而得了个铁公鸡的称号。
谢停舟同谢光宗又聊了几句,出门是兮风在门边候着,长留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殿下,我问过了,没您的信。”
谢停舟“嗯”了一声。
兮风又接着说:“河州比北临近不了多少,想来姑娘也没到几日,您不用急。”
“我急了吗?”谢停舟神色如常。
兮风但笑不语。
也不知方才是谁,一进门就让他去问有没有信,这会儿又不承认了。
谢停舟看着兮风,“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