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孙司空出手相救,老夫早就死在了诏狱里。”
“他为了救我,得罪了王允等一帮朝中重臣。”
“你不知感恩便罢,怎还背后说人坏话,恶意中伤!”
蔡环低着头,无言以对。
她也只是因为舍不得姐姐,才言语过激了些。
蔡琰见妹妹被骂,心里更觉难受,起身替蔡邕揉了揉肩膀。
“父亲大人息怒,环儿她还小不懂事。”
蔡邕叹了口气,握紧蔡琰的手,语重心长:
“她不懂事,你这个做姐姐的该懂事。”
“孙司空既然指明你去做他府上歌伎,你当用心侍奉,不得怠慢。”
“记住,他是我们蔡府的恩人。”
“你已铸成大错,切勿再让世人说我蔡家是忘恩负义之辈。”
蔡琰琼鼻一酸,点了点头。
“还有。”
蔡邕站起身,背手一叹:
“你如今与人做了歌伎,那么之前与卫家的婚事可就此作罢。”
“也别让卫家人为难,老夫明日便亲自去河东向卫家赔礼道歉。”
蔡琰心中幽幽一叹,苦笑道:
“不必了,卫家听说父亲因为董卓一案被打下诏狱,怕受牵连。”
“前两日便派人前来主动将婚事给退了。”
蔡邕一怔,望着女儿那日渐消瘦的娇躯。
方知她这两日遭受了怎样的打击。
“最是无情读人呐!”
蔡邕背手一叹,他年过半百,阅历无数。
可这一段经历,才让他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
“罢了,董卓专政时,人人自危。”
“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去埋怨人家呢?”
“琰儿,你过来。”
蔡邕转过身,从琴架上取出焦尾琴。
“我知你平日最爱弹琴,你的琴技更是青出于蓝,远胜老夫。”
“如今你将远别,作为父亲我也没什么礼物可以送你。”
“这焦尾琴你便拿去吧。”
说着,将焦尾琴递给了蔡琰。
蔡琰双手颤抖着接过,美目湿润,轻咬玉唇嗯了一声。
柔声道:
“女儿不孝,父亲请一定要保重身体。”
蔡邕曾在火中取得桐木,双手都被烧伤。
但仍然高兴,命匠人打造成琴,果然有悦耳之音。
因尾部烧焦,故得名焦尾。
此琴是蔡府的镇府之宝,蔡邕将它视作生命。
如今将它送给蔡琰,足见其所承载着怎样的感情。
蔡琰又回首对蔡环叮嘱道:
“环儿,姐姐如今与人做了下人,日后不知能得几回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