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泉买了十斤蒜头，种在了屋前新开的菜地里。 灵泉实在太少，他能省则省。 蒜汁杀虫剂的制作方法由艾夫人亲自给其他几户人家做了示范，结束后还送了每家一盆蒜汁杀虫剂。 “太好了！ 谢谢艾嫂子！ 谢谢！ 多亏艾泉跑了一趟室！ ……” 大伙再次感谢老天让他们遇到了心善的艾家。 除了王信，其他几家还没凑足钱去买鸡。 艾夫人特意将王信夫妻俩拉到一边嘱咐，“鸡也喜欢吃菜叶，你们可要看紧了，别让它们祸害了好菜苗。” “要怎么看？”夫妻俩昨天刚花大钱买了三只鸡。 “你们只有三只鸡，捉不了多少虫，围个小栅栏把它们圈起来，也别圈太小了，它们喜欢跑，多跑跑不容易生病，鸡窝一定要干净，喝的水要天天换，若养得好，一月后就能生蛋。” “知道了。”王信夫妻俩点头如小鸟啄米。 艾远匆匆去义塾给艾康报名，没想到义塾也收女孩，给艾丽也报了名。 因为他们年纪小，义塾的丙班（孩童年纪最小的班）每天只开上午半天课。 艾泉现在既卖菜又卖筛子篦子，大小不一的筛子被他挂在车旁绑扎的竖杆上。 只要经过的人都会一眼瞧见挂着的筛子，最大的筛子有车板宽，着实惊了他们一小下。 博现在每天去义塾听学，晚上回家编筛子，象跟着艾泉，帮着卖货。 第三天，艾泉便卖出了最大的筛子。 象拿着十六个铜板，数了又数，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许久，才慢慢平静下来。 要知道，这么大的筛子，就算爷爷在，也要熬上个把月才能卖出去。 朱小弟并未再派人来买萝卜，他似乎又在忙什么大事。 艾泉现在不担心他找不到自己，毕竟“雀斑小胖子”的名号和虎爷绑在一起，到集市稍稍打听一下，便能找到他。 再说，他表姐是少城主，找他这么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地里的菠菜大叶菜还没有成熟，萝卜卖完了，艾泉拉着骡车蹲守到城门口，这里进出的人比较多，更容易遇到买筛子的客户。 果然，很多人远远见到高高挂着的圆筛，便上前来问一问。 十几天过去了，除了特别大和特别小的筛子篦子，家的存货几乎都卖光了。 每天有萝卜吃有钱赚，兄弟俩的脸上也慢慢有了光彩，不再死气沉沉。 又到了收获的日子，艾泉和母亲拉着一车的蔬菜来到集市。 象已经将摊位扫得干干净净，哥哥的筛子还没做好，只剩三四个篦子，他直接挂在胸前。 艾泉看见摊位上小小的人形广告牌，忍不住笑出声，将篦子取下挂到杆子上。 吓唬象：“下次别挂脖子上，会长不高的。” 象的小脸刷一下白了，忙点头。 艾夫人怜惜地看着和小儿子一般年纪，却比小儿子矮一头的象，柔声细语道：“夫子说十岁以下的孩子随时可以加入丙班学习，明天你也去义塾听学吧，有我在这帮忙呢！” 象摇头，眼神坚定：“我要跟着泉哥赚钱。” 艾泉无奈地向母亲笑了笑，这个事情他早就和象说过三次了。 之前去铺子买菜的客人又转头来艾泉处买菜。 他们发现艾家的菜口感更好，而且吃完了似乎更有力气。 得知艾泉又在市集卖大叶菜，夏庭忙命家仆买了一篮子菜，悄悄从后门拎回他的小院。 一下学，夏庭直奔自己的小院，亲自煮了一锅红汤，拉着弟弟一起吃酸辣大叶菜。 不知道风是怎么吹的，香味吹到了刚刚回家的夏家大爷的鼻子里。 凭着敏锐的嗅觉，他跟着香味走到了大儿子的小院子，发现两小子在吃独食。 “怎么样，哥我没骗你吧！”夏庭喝了一口桃花酿，长长地舒了口气。 “好吃，比樊娘做得都好吃！”弟弟举起大拇指，口齿不清道。 “你可别告诉爹，万一他知道了，又要说没人能比得上我们家白雀楼的……” 话没说完，院门被用力推开。 夏庭刚想发火，一看是自家老爹，傻了眼，刚才的话莫不是被爹听了去…… “什么菜，比我们白雀楼的都好吃！”夏大爷冷冷地挑了挑眉，
瞥了一眼大儿子。 弟弟暗道不好，忙递上筷子，“爹，这是金哥他们最新的吃法，您尝尝！” “这是金城他们不知道哪想出的馊主意，哪有我们家楼里的菜好吃。”夏庭和弟弟一唱一和，给老爹缓气。 “哼！”夏大爷全身散着腊月的冰冷之气。 不就是寻常的大叶菜，加了点茱萸！他不屑地看了看锅里的食材。 弟弟举着的手都快麻了，他才善心大发地接过筷子，勉强夹起一片菜叶尝了一口。 本以为大叶菜浸泡热汤后会变软影响口感，没想到它不软反脆，酸酸甜甜，越嚼越香……他又忍不住吃了一口…… 两个儿子分别站在锅的两边帮他刷菜，看到老爹准备埋头苦干的时候，二人默契地眯了眯狭长的丹凤眼。 一炷香后，夏大爷吃饱了，“把菜谱写下来送到我的房。” “爹，光有菜谱还不行，要买艾家的菜！”夏庭表情严肃地补充道。 “雀斑小胖丁？”前些天他也听说三弟在找什么人，说的就是这个名号。 “嗯，三婶吃的菠菜就是他家种的。”弟弟点头。 “比我们庄上的好吃！”夏庭肯定道。 弟弟又补了一掌推力，“虎将军也买的他家的菜。” 这话一出，夏大爷不再犹豫，“来人，去把他摊上的大叶菜菠菜全买了。” “爹，”夏庭快步上前拦住，“明天去买，他现在应该已经卖完菜回家了。” “那去他家，把大叶菜菠菜全买了。”夏大爷不信，谁能抢得过他们夏家。 不过，夏大爷的人还是晚了一步，大叶菜被虎爷买走了。 虎爷是整个辉城唯一一个敢从他手里抢菜的大佬。 不管夏大爷和虎爷是否又结了怨，艾夫人拿着沉甸甸的钱袋子，笑得合不拢嘴，“这菜刚熟，两天就全卖光了！” 艾泉看着比他原先计划的版图大了四倍的菜园，有意无意地翻动着晒在窗台上的花生种子，再次无声哀叹。 现在有市无货，我们来不及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