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泉重新规划了灰菇的种植面积。 除了小火坑四周一米宽的护圈，四条三十公分宽的通道，剩下的地方全部种上了灰菇。 “泉哥，泉哥！”象在屋外喊他。 “怎么了，小石头?”象突然来找，艾泉以为家出了什么急事。 “上官叔叔想问你买点灰菇。” “我这没多少！”艾泉带着象来到灰菇的培养间。 哇！象还是第一次知道室内也可以种菜…… “一二三……”艾泉指着灰菇数道，“太少了。” 象耷拉下小脑袋，犹豫了半晌，“是义塾的朱七伯想买点灰菇，上官叔叔让我来问问。” 艾泉：“他是买了自己吃还是给学生们吃?” 象摇了摇小脑袋，“不知道。” 艾泉弯腰拔起仅有的七八个灰菇，“小石头，你先把这些带回去，告诉上官叔叔，想买要等些天了，现在只有这么多。” “嗯，我会跟上官叔叔说的。” 艾泉把灰菇全部拂进小篮中，又从隔壁厨房拿了一小块腊肉，一起拿给象：“多吃点肉容易长个子，长高了也能多帮我干点活。” 象本想拒绝，一听长高能多帮艾泉干活，立即收下了腊肉。 -- “只有这么多?”朱七爷拿起一个灰菇放在鼻前闻了闻，淡淡的泥土味显示它们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 上官镜：“七爷，艾家前两天卖了一批灰菇，这批还没长出来。” “要等多久？” 上官镜：“小的再去问问。” 朱七爷轻声道：“不用问了，去忙吧！” 一个小时后，这些灰菇送到了朱二爷的院子。 夏家酒楼和周虎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胖哥那里买菜，这件事情全城都知道，朱二爷自然也听说了。 但他一向不喜夏家，更不喜军营的那位“虎大爷”，对艾泉也就厌屋及乌。 可现在他竟然在卖灰菇，朱二爷爱吃鲜菇的喜好，是大伙皆知的事情。 朱七爷怀疑艾泉是看中了这一点，故意来吸引他的注意，像其他的某些人一样，打着曲线攀亲的心思。 朱家家仆用这几个灰菇炒了一颗鸡蛋，端给了朱二爷。 朱二爷掌管着辉城所有官员的奖罚，人称朱阎王。 他铁面无私公正廉明，至今从未冤枉一个小官。 朱家只剩朱二爷和朱七爷，住的依旧是几十年前的老宅。 他们的吃穿用度一律以节俭为上，今晚朱二爷的晚饭只有一碗米粥和一盘灰菇炒鸡蛋。 吃完饭，朱二爷问：“这是老七送来的灰菇?” 家仆：“是的，二爷。” “钱付了吗?” “给了。” “这是哪家园子的?” “不是园里的，是菜农艾小哥种的，他的价格比别人便宜四。” “为何便宜？” “他说没见其他铺子上今年的灰菇，便自己先定了个价，以后的价格再根据各家蔬果铺的行情另定。” “让老七考察下艾家的蔬菜，若质量可靠，价格也合理，义塾以后也可以去他那买菜。” “二爷，若真要去艾小哥那买菜，还是提前和他说一声比较好，有时候去晚了买不到。”家仆曾有两次没抢到菜。 “他的生意这么好?”朱二爷有些不信，一个小子，种的菜会比那些有几十年种菜经验的老农好? 家仆想了想，说出自己听到的所有消息，“除了夏家和周将军，城里其他的酒楼食肆也会去他那买一些菜。 有人说，贵客厅的佳肴一般都会用艾小哥的蔬菜，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朱二爷黑色的国字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看来，这个艾小哥种的菜确实不错。” 艾泉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朱阎王惦记了，他正在家里切萝卜。 家萝卜的生意本来一般般，前两天突然来了个胖婶，一口气买走了两罐腌制的萝卜。 艾泉担心家兄弟忙不过来，正帮着他们切萝卜。 -- 又收获了一批灰菇，艾泉按合同要求给夏家和朱小弟送了灰菇后，背着空竹娄往集市赶。 远远瞧见摊位上堆积的灰菇，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没卖多少……” “上官大哥！”艾泉刚才没看见弯腰翻萝卜的
上官镜。 “艾小弟，早。”上官镜将勺子还给象。 象：“上官叔叔想买点灰菇。” 这些天，艾泉忙着挑果树，几乎忘了上官镜让象去家里买灰菇的事。 他笑着抓了一把灰菇往称盘上放，“上官大哥要多少?” “这些都要，”上官镜指着摊位和篮子里剩下的灰菇道，“想给学生们煮锅灰菇豆腐汤。” 艾泉知道义塾有一百二十几位学生，“这么点灰菇，够吗?” “够，我多放点水，哈哈！”上官镜玩笑道。 艾泉可不想饿了学生，“家里还有点灰菇，上官大哥先把这些带回去，我一会儿直接送义塾去。” “行，钱到时候一起算。”上官镜将灰菇全部倒进拐杖上挂着的布袋中，慢慢向义塾走去。 象曾想帮上官镜背菜，被上官镜“教训”了一翻，“我有手有脚，不用你这个小崽子帮忙！” 义塾给学生们提供一顿免费午饭，以便他们有力气进行下午的学习。 下午不上课的低龄学生，也可以在义塾吃午饭，不过得提前跟义塾的管事说一声。 既然是给义塾的学生们送菜，艾泉挑的全是个大肉厚的灰菇。 义塾的朱七爷眯着眼睛看着艾泉，“艾小哥可愿意和我们义塾定个长期的供货合同?” 大单啊！艾泉惊喜地不知所措，但也很快想到了一个问题，“我家只有一块小菜地，这么多学生，我怕菜不够……” “艾小哥不用担心，我们只需要你每个月送三至五次菜，具体送多少送什么菜都根据你家地里的实际情况而定。” “好！”如此轻松的合作条款，艾泉哪里还会拒绝。 “菜价按照当天市面的价格。” “市面价减两。”艾泉也想为这些穷苦的孩子出一份力，再说了，弟弟妹妹还在这里免费听课！ “那就多谢艾小哥的照顾。”朱七爷这次真心实意地笑道。 他打听过艾泉的口碑，好坏两极分化。 有人说他聪明仗义，拉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家小子一起赚钱；有人说他为了攀上夏家，特意去院拍各家公子的马屁；还有人说艾泉常常给越王府的厨子送菜…… 现在看来，此人还是有些良心！朱七爷对艾泉的厌恶之情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