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过后,御房。
夜深人静,御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李福亲自守在门外,方圆百米内不留任何人伺候。
“混账——!!”
一声爆喝,伴随着一拳向桌的巨响,庆帝气得失了理智,面前的桌被他一拳击得四分五裂。
他拧眉凛目,眼眸阴鸷,暗藏杀意。
“朕封他为太子,他竟是这么报答朕的?!好一个勾结外敌!他以太子之身勾结外敌,他倒是也敢?!”
自登基开始,为帝王者必要喜怒不形于色,他做得很好,登位十年,像今日这般失了理智的,却还是头一遭!
他微微眯眼,看向谢墨玹。
“除你之外,可还有第二人知晓此事?”
谢墨玹沉默片刻,并不打算隐瞒。
“除儿臣外,依依也知晓此事,其余知晓此事之人已被儿臣全数去除。”
一听只有苏依依知晓,庆帝面色稍缓。
“叛贼和其亲眷,可全都处置了?”
“除太子外,其余人等全都处理妥当,临北刺史陆宏朗幡然悔悟,以自身谋逆之罪寻死,也算让此事有个圆满结果……”
“那又如何?”
庆帝冷哼一声:“临北如此惨烈,本也与他脱不了干系,即便最后悔悟也弥补不了数十万临北百姓所遭受的苦楚,他虽死,却也是自寻的死路,不值得朕认功!”
谢墨玹低垂着头,没有反驳。
庆帝见他没有动静,瞥眼看他。
“怎么不说话?觉得朕说错了?”
“儿臣不敢!”
他顿了顿,跪地:“父皇,儿臣私自将陆家人送去了南蛮,南蛮荒芜,他们在那必定活得艰难,虽不是死罪,但活罪亦不比死罪轻松,也算是罪加一等了!”
“儿臣私自做主,求父皇恕罪!”
庆帝眉眼微挑,眯眼看去,神色不明。
良久,只听他不屑冷哼。
“这话说得好听,要朕治你的罪……明面上未说朕半个不是,行为举止却叛逆乖张,岂不是认为陆宏朗有功?若不然,怎会饶过陆家人?”
“什么活罪亦不比死罪轻松,你真当朕傻?!”
谢墨玹端正跪着,不言不语,脸上的倔强态度却已表明了心思。
庆帝气得咬牙,指着他却又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末了,拂袖转过身。
“看在依依的份上,朕暂且不与你计较!说吧,你是何时知晓依依的身份的?故意接近她,可是有什么目的?”
“可莫要在朕面前胡乱言说,朕可不傻,你若不能坦白,朕即便是答应赐婚,也能将婚事取消了!”
庆帝瞪眼威胁,浑身散发着不容质疑的帝王威严。
“儿臣不瞒父皇,儿臣曾在年幼时见过父皇为依依和骁王姑姑画的满月像……”
“不许你叫如舟姑姑!”庆帝厉声打断。
他脸上显露醋意:“朕可从未承认过她是母后的女儿,朕同如舟可不是什么兄妹之情,朕与她……只能算是个憾事……”
之所以不承认兄妹关系,虽也只是个干兄妹的关系,只是因着一旦成了兄妹,便再不能谈及男女之意。
因而在庆帝心中,孟如舟虽是骁王,但绝不是什么太后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