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花知道自己这徒弟向来说一不二,依她这一幅护着今辰的模样,若自己不肯,她肯定不会罢休。她身份特殊,今后用着她的地方还多,不值得为一个今辰同她撕破脸。
于是溪花陪笑道:“好啦好啦,蓉蓉让师傅放了他,师傅就放了他。”
“现在就放!”祁蓉知道自己这师傅德性,他抓今辰来这里灌醉,定居心不良,现在恐怕也是想用缓兵之计将自己支开,再对今辰不轨。
“可是你哥他现在喝得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怎么回去啊?等他明日酒醒了我再放他走,徒弟你看行不?”溪花想再拖一夜,便可把盒子里的诚灵都注入今辰体内,查清他们母子与改灵坊的关系。
祁蓉拿起了桌上的酒壶,打开盖,用手把酒气扇到鼻子下闻了闻,轻哧一声,笑道:“师傅,您用醉骨散招待我哥,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他下不了床吧?”
“我怕你哥酒醒跑了,只能出此下策。就关半个月,给骨灵坊一个交代,等醉骨散药性褪了,我立马放你哥走。”溪花怕祁蓉仍不依不饶,转移换题道:“对了,你穿越者抓得怎么样了?”
祁蓉才十五岁,溪花恐若直接让她做副掌门怕有不服,也落人口舌,便借圣上下令捉拿穿越者一事,昭告谬灵,若谁抓的穿越者最多,谁便可做血刃坊副掌门。
放眼谬灵,灵力比祁蓉厉害的人不多,比她厉害又想当血刃坊副掌门的人少之又少。况且抓来的穿越者都要血刃坊认证才算数,要动动手脚也很容易。
这个所谓的抓穿越者公告,只是为了让祁蓉能名正言顺地坐上副掌门之位。
“对了,师傅,半个月来,我抓了十个穿越者,都关在地牢里,等师傅发落。”祁蓉拉着溪花就要往外走,溪花知道这丫头是不想让自己留下和今辰独处,只得依了她。
走到走廊时,祁蓉吩咐一旁看守的弟子去把今辰抬到床上,并令他们保护好他,若他有个闪失,便绞了他们的皮。
血刃坊的弟子都知道这个大师姐的厉害,唯唯诺诺地点头答应,立即跑到屋子里把桌子上醉倒的今辰抬到床上,盖好被子,熄了蜡烛,关上门站在外面守着,一步也不敢离开。
今辰等到夜深人静时分,待外面看守的小哥呼吸声渐重,他悄悄下床,把床上的被子理好,隆起一个弧度,像是人仍睡在里面的样子。
今辰钻到床下,把床下的砖按照娘说的移动,地上露出一些孔来,今辰掏出娘给的十把骨灵钥匙,按娘吩咐的顺序插进去朝不同方向旋转,地上忽然露出一个狭小的通道。
这是林羽告诉扬芷的,当年,他们本是从外面挖了一个通道到血刃坊地牢救人,可救出人后,非公子又让他们从地牢再挖一个通道,通往血刃坊大小姐的房间。扬芷常年在外抓人,不在房间,没有察觉到床下多了一条通道。
今辰按照弟子的线报,走到一个通道出口下面,小心翼翼顶开上面的砖,从缝里看到了躺在地上,浑身是伤的林羽,今辰顿时落下泪来。
林羽是除了母亲外,他最亲的人。
林羽虽然镇守在江宁不得离开,但时常会给他寄一些有趣小玩意,她七个月前的信上说道,她会送一个叫地丁的小丫头过来与他作伴,后来,今辰便得知林羽被焰筠抓来魔狱的消息。
他赶到城门外,眼睁睁看着牢里的林羽而不敢相救,只能救下被祁蓉欺负的地丁。
今辰不能从地牢里出来,地牢外面有重兵把守,他只能从地下的缝隙看着林羽。
只见林羽手筋脚筋皆被挑断,手脚、脖子皆被血发拴住,血发另一端牢牢捆在墙上。
今辰自知救出林羽也没有用,几年前,改灵坊兴起后,溪花便针对生灵,研制出一种生灵也解不了的毒药,给地牢里的每一个囚犯都喂了这毒药。
今辰至今没有找到解药,即使把林羽从地道里带走,没有血刃坊对应的解药,林羽也活不了,反而可能会暴露这地下通道和他的身份。
今辰只能藏在通道下,学着老鼠的吱吱叫声,和半死不活的林羽说几句暗语,可林羽似乎毫无反应,完全没有回应今辰的暗语,只是哭嚎着非少爷。
地牢外的看守对林羽的哭嚎以习以为常,自从这疯婆子关进来,她每夜都会为她的旧主子云非哭坟。
今辰见说了半晌,林羽毫无反应,担心离开太久会暴露,只得返回扬芷房间。
回到床底下,今辰把身上脏了的白衣脱下,里面仍是一件和外面一模一样的白衣,看不出区别,他把脏衣服放回通道里,下次进通道时用。
他挪动地上的石砖还原,纹丝合缝,看不出破绽后,他又从床下爬出来,回到被子里。
今辰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期间他也偷偷去过几次地牢,可都无功而返。这半个多月来,溪花一直再未来过,应该是祁蓉拌住了他。
直到今早,溪花才和祁蓉一起出现在房间,祁蓉见今辰体内的醉骨散消了,便让溪花放他离开。
“师傅,圣上都下令说骨灵坊的事不追究了,您还不赶快放了我哥哥?”
溪花望着祁蓉,故作生气道:“圣上忽然请我去皇宫里陪他下棋下了半个多月,是不是这丫头搞得鬼?”
“师傅,您别生气了,为了赔偿您的损失,我送了你一份大礼。”祁蓉附到溪花耳边说了几句,溪花的脸色瞬间就好转了,抬手道:“罢了罢了,放了你哥哥便是。”
祁蓉冷冷地瞧了眼床上刚睡醒的今辰,没说话,让下人带他出了血刃坊。
血刃坊下人把今辰送到了祁府,今辰担心娘担心他,立马飞回了南山阁。
“娘,林婆婆对我的暗号毫无回应,你让我问她的事,她一件也没有回答。”
今辰不知道林婆婆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