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男子得出现,和铁衣男子得保证。被选中的女子家人大部分欣然接受了安排,明日去西凌。
逃难的穷人女儿能进去王城谋个差事,到时给家里补贴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一想到这些,被选中的人户心中有了些傲气。顿觉自己已经同这里难民天壤之别。
铁衣便被选女子的姓名,原户籍登记在册后,让她们便散了去。
待这些人走后,冲进人群的王秀莲,赶紧给陈子桑背后的绳索解开,一把抱住她,嚎啕痛哭。
“姑娘, 请!”
王秀莲还没止住哭声,他们身边便来了两名士兵,指着陈子桑道:
“姑娘方才孝心感人,我们公子有请姑娘帐内一叙!”
一叙?又不认识!她和他有什么好叙的?难道那人要将自己偷偷处死?
陈子桑心中一惊,连忙推辞道:“额,不用了!麻烦转告你们公子,就说感谢他的网开一面!”
“姑娘莫要为难我们,请吧!”士兵一脸的冷酷,伸手便来拉她!
王秀莲一把拉住陈子桑,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而陈家,覃家两家的家眷此时也站出来。
“军爷,要去,便我们娘俩一起去!”
"夫人和姑娘这是诚心为难我们!来人,将姑娘请进公子帐内!"
陈子桑见此情景剑拔弩张,她不想连累家人,开口对士兵道:“你们放过我的家人,我同你们去便是”
……
清冷的月光照在城墙上,透着一丝寒意。
陈子桑跟在士兵身后,顺着青石台阶上了城墙。青阳县的城墙高三丈、宽二丈余,视野开阔,可将整个青阳县景色尽收眼底。
一眼望去,便可借着火光看见城内外的西凌军队。城墙上身穿盔甲的士兵,此时也在来回走动巡防,
但城门上悬挂着的几颗人头,满目疮痍的草地和破损的城墙,早已将所有的平静破坏。
两名士兵领着她在一间羊毛毡做成的帐篷前停下,掀开了帐帘肃色道。
“姑娘,请吧!”
宽大厚实的毛毡帐篷内,铜制得香炉中正冒着缕缕沁人心脾的青烟。黄黑相间的虎皮上,放着一张沉香木长桌和蒲草制成的蒲团,蒲团一侧的木制剑架上横放着几柄长剑。
红衣男子低头垂眸斜坐在长桌前,修长手指轻抚着他掌中的剑柄,男子身形清瘦,昏暗的油灯下,银丝面具泛着如月光般的皎洁。
陈子桑此时模样狼狈,头发凌乱,微微挪着小步进了帐篷。
她内心犹如一绷紧的弦,紧张到快要断掉。
而红衣男子却如没有看见她,一直沉默!
“主上,前方战事……”
毛毡帐篷的门帘忽被掀开,风尘仆仆的进来一名玄衣魁梧男子。
男子见帐篷里有外人,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而这声音却如同天籁,落入陈子桑的耳里。
她侧头一看,眼泪瞬间流出来了。
是叶竹,他身着玄色劲装,外穿一套严密结实甲胄,带着夜晚的寒意进入帐篷内。
“叶竹!”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确定是他后,方才出声。
“桑儿姑娘?”叶竹脸上尽是震惊。
显然,叶竹也十分意外。
“噔”
叶竹进来的这一刻,她心中紧绷的弦断了,手脚开始不听使唤的战栗发麻。
这些日子发生的全部,早已超过她的承载,一路所有得艰辛和堆积在心里的害怕和憋屈在这一刻决堤。
陈子桑脚下一软,蹲在地上痛哭起来——爹和哥哥终于有救了。
不对,这是叶竹,那这个红衣男人?
陈子桑瞳孔紧缩,猛地一抬头,她和红衣男子四目相对。
银丝面具遮住了他半张脸,但那深邃和阴鸷的墨眸,比寻常人更挺立的鼻尖,还有放在桌角处得那串檀木珠子……
一瞬间,她心头竟生出了些恨意,恨自己救了这个男人,更恨这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