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对着眼前这个男人破口大骂,宣泄自己心中的怨恨,可 自己的父兄,如今还得靠他救……
这又恨又怕的滋味,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含着泪水,带着怒意看着男人不想说话。
男人起身从长桌边的蒲团处离开,一步一步的往她这里走来。
男人眼神里盛着不可察觉的怒意,他伸出手,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下颌,硬将她提起,直起了身。
陈子桑没想过两人会再次遇见,更没料到再见是在这般情景下!
她微微仰头,看着面具下那双眸子的怒意,本心中愤怒的她,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明明是他们和北狄攻打大盛!
明明是她与家人流离失所,颠沛流离!
明明是他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这里!
他为何还这般愤怒?
“桑儿姑娘,我们到青阳县的第一天,便去了村里,不过你们不在……”叶竹开口打破沉默。
什么?他们去了陈家村?他们去干什么?
你若是不想看村里的人和你一样落个藏匿敌国奸细的罪名,你最好是保护好我……
公西景明那夜威胁她的话出犹在耳边!。
“你对留下的人做了什么?”她眼里有些惊恐,生怕他说出自己不愿听见的话。
“不过是去看看而已。村里剩下得无非是些腿脚不便的,我能做什么?”
公西景明松开了捏住她下颌的手,低沉嘶哑的声音,带着寒意开了口。但
凌厉的眼眸却没离开陈子桑脸。
“梓桑姑娘采不错!就是心思用错了地方!”
公西景明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面具挡住了他脸上的情绪,只是露出地眼眸中怒意渐盛。
“你这是何意?方才在下面你便认出我了?把我叫来此处是何意?”
陈子桑一连串询问着她心中的疑惑。
公西景明并没有理她,而是转身去案桌提笔在纸上写了些字,置于 她眼前。
陈子桑一看,冷汗从后背渗出。
那张黄纸上赫然写道;“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梓桑? ”
“现在想起来了吧?你似乎有许多不可说的秘密?”他的神色中带着探究。
陈子桑额头开始密密麻麻的冒汗,他居然去了学堂,还将那里的诗句原封不动的记录下来,连自己随手画得?也记了下。
这人何等聪慧,到底是谁说古人愚蠢……?
陈子桑抬手,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中一动:“有诗道:树之榛栗,椅桐梓漆!那时匆忙,心中不舍,将''子''改''梓''是我对陈家村的留念罢了!”
多亏以前语阅读理解到位,否则她今天还不知如何蒙混过关!
陈子桑在心中此时不停的感谢她的语老师。
公西景明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满口的谎言,心中的不明情绪翻江倒海,眼眸愈发的冷。
他倒要看看,她能装傻到什么时候?这种诓骗人的把戏,她还真是百玩不腻,自己不愿同她戏耍,他却将自己当个傻子般愚弄!
陈子桑见自己解释完,公西景明却没有任何反应,心中有些忐忑不已?。
这人表面看起来情绪稳定,实则内心乖张狠戾,难以揣测。
她心中有些发慌,不知眼前的男人是否相信自己的说辞!
但此时已顾不上这些,她还有重要的事与他说。
陈子桑将手按在胸口上,还好,挂在脖子上的那串檀木珠子。好端端地藏在她的衣衫内。
陈子桑伸出手,将那串带着她体温的檀木珠子拿出来,递到公西景明眼前。
眼神里带着迫不及待的神情,生怕他拒绝:“请你遵守以前得诺言,我有事请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