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婳瘫坐在地上许久,一直在掉眼泪,也没有人来劝慰。
早先有多欢喜,被泡在蜜糖罐子里,这会儿便有多崩溃心寒。
那贱婆子嘴里一口一句沈知,一口一句庶女,都让沈知婳接受不了,羞愤与崩溃将她整个人淹没,最后染成了嫉妒与恨意。
凭什么好东西都是沈知的!
就连容湛心心念念也都是她!
凭什么凭什么!
沈知婳抬手擦干眼角的泪水,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些人越是看不起她,她便越要爬得更高。
这容府少夫人的位置,她沈知婳要定了!
…
沈知在府中的日子过得越是潇洒,沈知婳的日子便有多煎熬。
对于沈知婳的动向,沈知牢牢掌握着,只等她事迹败露,一切便能依照自己的想法走。
而事实上,沈知婳也确实没让沈知失望,在那日失了身又被逼着喝了汤药后,她非但没有同容湛划清界线断绝往来,反而更加肆无忌惮,频频前往那庄子,在容湛面前,始终维持着乖顺的模样。
可言谈之中,容湛频频问起沈知之事,却让沈知婳心里充满了嫉恨。
她一面假笑,一面同容湛说更多沈知的事,以此讨好容湛。
渐渐的,容湛也卸下了心防,见她足够听话,也肯好好喝药,待沈知婳也更加怜惜,嘴里承诺着,等到自己大婚之后,定将沈知婳一同纳入府里。
“婳儿,你是姩姩的妹妹,她一惯疼你,以后你们便像在沈府时那般和睦共处,我定不会辜负你。”
这一番承诺,若是从前,沈知婳尚且还能听一些,可如今,在沈知婳听来,却全是鬼话。
她心中冷笑,满眼算计,面上却不露风声,依偎在曾经的心上人怀里,娇声应道,“婳儿明白,都听子元哥哥的。”
容湛薄唇勾起,安抚的勾着沈知婳的发丝在玩,心笑:愚蠢至极。
片刻后,他拉着怀中衣衫尽乱的沈知婳,又是一番温存。
沈知婳比之从前,更加殷勤的讨好,将容湛缠得不舍出屋,一直到傍晚降临,房中仍然传来嬉闹声。
这样的情况,维持了一月有余,将近开春了,沈府中的火盆都撤去了不少。
沈知婳胃口始终不佳,一直到她月事已经一月未来,才让房里的丫鬟,悄悄到外头去请了个郎中来,脉一把,已是喜脉。
丫鬟惊恐不已,那郎中更是惊恐,李妈妈安插在沈知婳院子里的人赶忙去寻李妈妈。
等到屋中无人之时,沈知婳唇角微微勾起,手掌缓缓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容家少夫人的位置,只能是自己的。
那些容湛备下的药,她根本一碗也没喝,那般多的屈辱,受着那庄子里的婆子和下人的鄙夷冷眼,便是在等今日。
想及此,红唇笑意颇深。
沈知,你的福气和京城人人艳羡的好郎婿,我沈知婳,一并要了。
…
得知沈知婳有孕,沈知微微一愣,看向绿萝,“怀上了?”
绿萝点头,也是难以置信,“夫人已经让人去请老爷回府里,这会儿就在二姑娘院子里,什么人也不让靠近,就怕这事传
得人尽皆知,丢了沈府脸面。”
沈知只猜到,沈知婳会如何做,如何让两家人发现此事,再借此施压,好让这桩婚事告吹,沈家是不会再将女儿嫁给还未成婚,便先与未婚妻庶妹有染之人。
因此,在沈知婳那看来,只要将这事闹得两家皆知,便能将亲事搅黄了,她自己也能顺势入了容家的门。
可沈知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这般大胆,设计至此。
若是容家坚决不让她过门,沈知婳这一生也就彻底是毁了。
可沈知即便再惊讶,不管沈知婳最后如何,她也不会后悔撮合成此事。
激怒沈知婳,那守后门的婆子以及那低价接送的马车,均是她所安排,在沈知婳想做成这件事的背后,狠狠的推她一把,给她机会做成而不被父亲母亲发觉。
沈知看向窗外,现如今,沈知婳的目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她母凭子贵,入她容府的大门,自己这桩亲事也能因此告吹。
互惠互利罢了。
沉香上前问,“姑娘,咱接下来要做什么?”
沈知薄唇微微勾起,“什么也不做,看戏便可。”
就在旁边看着这出最后会落到自己身上的大戏。
沈知婳不会让她失望的。
沈府气氛低迷,沈重更是匆匆回府,步子快得身后的侍卫都跟不上,面色凝重。
沈知婳到底还待字闺中,尚未婚配的姑娘家有孕在身,搁谁家,都是一桩有辱门楣之事,一不小心,便会牵连到沈府中其他尚未婚配的子女。
沈重岂能不慌。
而沈夫人纵使再偏心二姑娘,这事上,却是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知婳的整个院子,被看守起来,连只蚊虫都飞不进去。
新请的郎中正在给她把脉,房中的丫鬟挨个儿都跪着,沈夫人就坐在一旁,桌上的茶水早已经冷却,她冷着一张脸,看着沈知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