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陆长蘅盯着弓身伏在桌面上一动不动许久的白樾,莫名有些气愤,“和你说话听见没有?”
“你不会以为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就会不计较你昨天把我独自丢在酒吧的事情了吧?”陆长蘅斜着眼睛怼上白樾的脸,小牛似的哼气声昭示着他的不满。
“抱歉。”白樾还是有些恍惚,却也知道自己昨天确实不地道,“我昨天突然有点事,走的急忘了和你说了。”
“哼——”陆长蘅别过脑袋,闷声说,“你的抱歉只是嘴上说说吗?”
“那——”白樾一阵卡壳,终于是摸索出他的想法,“我请你吃顿饭?”
“勉为其难给你这个机会。”陆长蘅闻言傲娇地撅起嘴,挺着胸脯像只斗胜的公鸡,“毕竟和我这种级别的美男一起共进晚餐,那可是求都求不来的,机不可失,失不......”
“今晚不行。”
“......”
白樾很诚恳地说:“我得回家一趟。”
这句话算是解释,也算让陆长蘅不美妙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下。
白樾家里的情况,他也有所耳闻。说来这个“有所耳闻”也不是件光彩的事情,毕竟陆长蘅是偷听白樾打电话才知道的,而且还被当场抓包,虽然白樾当时客客气气地没说什么,但后来也鲜少再同他出去,因此凡事涉及到他的家庭,陆长蘅都会避开不问。
“好吧。”
破旧的单元楼前,白樾沉下气才抬脚走了进去,楼层不高,但他走得很慢,几乎是一步挪一步,可毕竟台阶是有限的,他还是走到了头,站在那堵门前。
门很破旧,猪肝色的门浇着些许泥水,还凹下去一个不小的坑,仔细看还能看见着力点险些贯穿门板。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后,门内的人像是早早蛰伏在旁般迅速打开了门。
白樾低头就能看见秦俐略带些讨巧的表情:“小樾,你回来了,妈妈给你做了饭,你看都是你爱吃的。”
说着,白樾顺着她的手望向餐桌上丰盛的菜肴,一时有些发笑,他从前在家向来是有什么吃什么,填饱肚子就行,也不知道秦俐从哪看出来他爱吃什么。
“嗯。”很短促的一声应和,白樾进了门,余光瞥见沙发上怡然自得的身影,正翘着二郎腿看电视,面前一堆瓜子壳花生壳,嘴里还不断啃着瓜子。
这是他的父亲——白鸿钧,一个责任感时有时无、在家庭中时隐时现的存在。
白樾扫了一圈,还少了个人,正想着,门锁“咔哒”一声,那人拉门进来,正巧与站在客厅中央的白樾对上视线。
人这就到齐了,家庭大戏,第一幕——挑起矛盾。
“哥,你回来了。”白泽刚从外面回来,出了层薄汗,身上有些味道就直冲冲地凑到白樾跟前来,“妈说你会回来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你真回来了!”
这副亲昵的模样,量谁也会觉得两兄弟的关系好得不得了,可下一秒,白樾很直当地推开了他越凑越近的身体,径直掠过他找了板凳自顾自地坐下。
留下白泽脸色僵硬,远观到这一动作的秦俐也是眉头紧皱,刚欲开口责骂却又想到什么,停了嘴。
“哥,一会儿王阿姨的女儿就会过来,你......”白泽刻意顿了顿,“能接受女孩吧?”
白樾没有理他,只是把手机更贴向掌心,幽黑的眼睛没有目的地散在窗外的天空,耳边的声音逐渐闷沉,变得不清晰,白樾不是会在这方面钻牛角尖的人,听不清的话就不听好了。
最后是白鸿钧摔了电视遥控器,尖锐的撞击声刺激着耳膜,白樾这才回过神来,偏头就发现白泽脸色有够难看的。
这是第二幕——激化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