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晏一个人来吃饭。
李秀梅正在分饭,往他后面看了一眼:“怀信呢?”
“他不饿,这顿不吃了。”谢修晏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那怎么能行?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现在不吃,晚上会饿醒的。”李秀梅说着就要去叫人。
陈娇娇拦住她说:“妈,你别去了。他不想吃,就让他饿着。他要是觉得陈双好,住到陈双家里去也行。”
李秀梅见她脸色不好,停下脚步惊奇地说:“这里面有陈双啥事?”
“他听陈双的,觉得我是个毒丫头。怕我在饭菜里下毒,再把他给毒死了,那他就亏大了。”陈娇娇把李秀梅拉回来,又给李秀梅盛了一碗疙瘩汤。
李秀梅一拍桌子,气道:“陈双满嘴喷粪,她说的话能信吗?这孩子糊涂啊,天天吃着娇娇做的饭,咋就养不熟咧。”
说话间,她看向谢修晏,一脸地痛心疾首。
谢修晏脸上一热,不好意思地说:“阿姨,你消消气。我弟弟常年在研究院呆着,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很容易被人欺骗。我已经批评过他了,让他不要听风就是雨。”
“他这么笨,是咋考上大学的?”
听到有人说他姐坏话,二狗觉得手里的饭都不香了,连带着对谢怀信的好感也减了一大半。因为谢怀信的工作,二狗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滤镜,对他非常地崇拜。哼,他以后再也不喜欢谢怀信了,谢修晏才是他唯一的哥!
“咱们吃饭,不管他。”见气氛缓和了,谢修晏连忙转移话题道:“他呀,就是个呆子。从小到大,听到学 习就特别来劲,吃饭地时候,他的手里都捧着本。为了考大学,他点灯熬油,常常学到两三点,早上六七点就起床”
谢修晏埋头喝了一口汤,笑着说:“疙瘩汤做得不错。”
“我妈做的,能不好吃吗?这么多年了,这可是她唯 一拿手的东西。”二狗一脸得意,跟着喝了一口汤,然后催促道:“你接着说,后来咋样了?”
“他这一晕,把我妈吓坏了,专门请了假在家里看着他,不让他再学到深更半夜了,压着他十点就上床睡觉,可就算这样,他还是不死心。十点是上床了,可他没有睡觉,硬是熬到我妈睡着了,他再起来打着手电筒看”谢修晏说。
谢怀信躺在床上,闻着外面飘进来的饭香味,饿得肚子咕咕地叫唤。他后悔死了,不该赌气说不吃饭了,以为他哥会劝他一番,他再就坡下驴地屈服了。谁知道他哥不按理出牌,连劝都不劝一下就走了。
咕噜,咕噜噜
“你别叫了。”谢怀信烦躁地翻了个身,空瘪的肚子抵住硬床板,像个王八壳子一样趴在床上,这样果然舒服多了。
谢修晏要洗碗,被李秀梅按住了:“洗啥碗啊,你都累一天了,快回去好好歇着去。二狗闲得都长毛了,让他活动活动身体。”
看着堆得冒尖的碗,二狗一阵无语:“妈,这么多碗,我一个人洗得完吗?”
“你一个人干了三碗疙瘩汤,我也没有问问你能不能吃完。干饭的时候,多少能炫进去。干活的时候,才几个碗就嫌多。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又懒又馋的儿子?”李秀梅没好气地说。
眼看李秀梅拿起扫把,二狗捂着屁股跑进厨房,一脸讨好地说:“妈,我洗还不行吗?我保证把每个碗洗得干干净净,苍蝇落上去都能摔个大马趴。”
“我来监督他,洗不干净,我就揍他。”陈娇娇顺势夺走李秀梅手里的扫把,又推着李秀梅出去遛弯。
李秀梅一走,二狗立马垮下肩膀,可怜巴巴地看着陈娇娇说:“姐——”
“赶紧洗。”陈娇娇轻轻拧了下他的耳朵。
弟弟不能惯,就应该从小打起,打着打着就听话了。
“哦。”
知道姐姐不会帮他了,二狗认命地洗起碗来。
“姐,我洗完了。” 二狗欢快地说。
陈娇娇扫了一眼,简单地检查一遍说:“去玩吧。”
“哎。”二狗甩了甩手上的水,如同脱缰的野狗一样跑掉了。
谢修晏回到房间,谢怀信连忙闭上眼睛,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
谢修晏蹲在地上整理东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谢怀信的肚子又叫了一声,咕噜声格外地响亮。
谢修晏听到了,头也不回地说:“饿得睡不着吧?”
“谁说的?我肚子不饿,我有吃的。”
睡不着,谢怀信干脆坐了起来。他得意地看了谢修晏一眼,从布包里拿出一包饼干,撕开包装纸咬了一口。
他吃的是压缩饼干,味道算不上好吃,唯一的好处就是顶饿。他刚才忍着不吃,还抱着一丝期待,以为谁会过来叫他吃饭。可人家饭都吃完了,也没有人过来叫他。他躺在床上,只觉得越来越悲愤,干脆化悲愤为食欲,连啃两包压缩饼干,噎得脖子伸得老长。
“别噎死了。”
谢修晏把军用水壶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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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信如获至宝地捧着水壶,吨吨吨地喝了几口, 卡在喉咙里的东西,这才顺了下去。
好险,差点噎死。
睡到半夜,陈娇娇突然听到厨房里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