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癫了。
到底是几度的红酒能让她癫成这样?
臧利拿起红酒瓶,看一眼上面标注的酒精度数,发现只有1°,难以相信喝1°的红酒能让她产生这种癫狂的效果。
所以,她发癫会不会是因为……
“翁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的存在?”
她如果喝蒙了,完全忘记手机屏幕上还有个人正在看她的现场直播,她倒是有可能将内心对前暗恋对象的愤慨和不满一股脑儿倾泻出来,旁若无人地痛骂他。
翁小蕾喝口酒,把自己哭到红彤彤的脸蛋贴近手机镜头,咧开一个略带傻气的笑容,轻轻启齿:“你以为我傻吗?”
由于太靠近手机镜头,这张醉意浓郁的笑脸从臧利这边看起来显得扭曲、怪异,异常狰狞。
臧利哭笑不得,特想双手穿越手机屏幕,掐住她的脸皮,往两边拉扯,让她清醒一点。
“你刚才一连串地追问我相亲的事,然后问我单位有没有人追,最后又问我大学时期有没有喜欢的男生……问个没完没了,你不就是想八卦我的情感生活么。我干脆来个开业大酬宾,一次性满足你的好奇心。”
原以为是酒精让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岂料她一开始就洞悉了自己的小心思。
臧利尴尬地嘿嘿一笑,但并不否认自己对翁小蕾某些品质的欣赏:“你还挺有魄力的嘛,也不遮遮掩掩,直接把自己过去追不上的男生的事,和我说得这么干净。”
“那当然,咱可是土生土长的北京女孩儿,局气!说干净点儿,省得你下回再旁敲侧击地套我话,我还要假装没看出你的旁敲侧击。喂,我28年人生中匮乏的情感经历只有这些了,没什么可让你深挖的了,以后别再想着挖我了。”
其实,她能把沈柯的事向一个出差途中偶遇的男人和盘托出,酒精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人在脑子发热的情况下特别话痨。
另外,她把沈柯的事说出来也有一种“把积压在心里的垃圾从心里清理出去”的心态。
她难得遇到一个人,可以让她如此坦诚且无所顾忌地倾诉沈柯的事。
发泄一场,真别说,心里特别清爽。
有一种把一间乱七八糟的房间里积攒已久的杂物、尘埃一扫而空,让房间变得干净整洁的清新感。
骚瑞,又把你当垃圾桶了。
翁小蕾在心里向臧利深表歉意,抽纸擦拭仍有些湿意的眼睛。
“只是我没想到,我说着说着会崩溃大哭,一定丑死了。如果被我发现你把我大哭的样子录起来,我杀了你!”
“还狡辩说自己没想着那个沈柯,没想着他,你提起他又怎么会这样痛哭流涕?”
臧利话里话外飘着一股酸,不痛快地喝口酒。
“我哭不是哭沈柯,是哭我自己,被他当备胎那么多年,我能不心酸、能不哭嘛。”
“这种‘你不和他上床,他就不和你好’的男人,你是迷恋他哪一点,以至于给他当备胎那么多年?说出来让我听听,让同为男人的我学习一下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应该具备哪些让女人痴迷的优秀品质。”
“喂,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闭嘴。我告诉你我的事,不是让你拿来阴阳怪气、挖苦我的。早知道你会这么没风度,我刚才一个字都不和你说!”
翁小蕾扭开脸,喝着酒不理他。
臧利何尝不是对自己感到懊恼。
他嫉妒沈柯,即使他都不认识这个男人。
他告诉自己不要陷入这种无谓的嫉妒之中,这种情绪却如影随形地跟随自己,对她说话便有点刺耳。
总之,先说点其他事吧。
“你说沈柯在俄州读研究生,他读的该不会是俄亥俄州立大学吧。”
“嗯。”
“巧了,我本科就是读的这所学校。”
翁小蕾眼眸中掠过一丝微妙的光芒:“他学医的,跟你的专业不搭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