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小蕾的家位于北京丰台区的清河嘉苑,坐落在南四环内。
家中现有三套房子,两套120平的大三居,一套翁建国学校分给他的88平小三居。
两套大三居分别位于清河嘉苑一期和二期楼盘,始建于2000年和200年,一套翁家自住,一套出租。
两座小区地段优越,周边生活配套完善,加上房屋户型好,布局合理,这两套大三居的估值现在差不多达到三千万左右。
翁建国是经贸大学外国语学院的副教授,学校分给他的教师房是公房房本,这套房子也是长年处于出租状态。
所以,翁家每年光靠收租就能凭空入账二十来万,嫉妒使人质壁分离。
对翁家家产贡献最大的当然是孟女士。
这位只有高中学历的劳动妇女,九几年一拿到政府发给孟家的巨额拆迁款,当机立断辞掉医院的护士工作。又以最快的速度,从急需用钱的房主手中买下一套二手的二居室商品房,让他们一家三口从翁建国学校的破烂筒子楼搬出去,她自己也永远告别了晨起倒夜壶的臭任务。
要知道在九十年代能住得起商品房的普通百姓,即便是在繁华的首都北京,那也属于凤毛麟角。
时间来到2000年,孟玫又不满足于住两居室,看中丰台区当时正热火朝天建设当中的清河嘉苑。
和翁建国商量后,夫妻俩把住的两居室卖掉,在清河嘉苑一期楼盘买了现在住的大三居。
四年后,清河嘉苑二期楼盘也要即将动土。
孟玫直觉祖国未来的楼市会一片向好,打算在二期楼盘再买一套大三居。既是投资,也是为了未来给女儿当嫁妆。
但是家里的存款明显不够,她让翁建国用大学教师的身份去银行贷款,请他们学校领导给他做担保。
一向性格温和的翁建国这回反对的情绪很强烈。
一来他有高级知识分子的清高,不愿意低声下气去请校领导帮忙;二来当时学校已经给他分了教师公房,家里也有一套大三居正住着,没必要再买一套,让这个小家庭无端背上沉重的外债。
夫妻俩谁也说服不了谁,博弈个把月后,到底是翁建国这个粑耳朵举起白旗——他实在睡够了客厅!
只能臊着脸皮,提上烟酒去找校领导。
夫妻俩从银行贷到巨款,加上家里90%的存款,终于咬紧牙根在200年又买了一套大三居。
翁建国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被掏空了,也不想进房睡了,又在客厅睡了段时间。
其实是在跟老婆赌气。
清河嘉苑二期楼盘建成后,孟玫张罗着往外出租这套大三居,用租金来还房贷。
你就说她思想超不超前吧,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
房子已经买好,接下来就是爽剧情。
06年之后的北京,房价以坐火箭的速度一飞冲天,一冲冲了十几年。
翁家两套大三居的市场价一翻再翻,租金也一翻再翻,家里的房贷没几年就还完了。
北京的房价涨到翁建国这个知识分子人都傻了,他自己也一跃成为学校教师群体中人人羡慕的对象。
对于老婆当年坚持贷款买房的神来之笔,他常常感慨:北京的房价,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所以孟玫给女儿找相亲对象都是往好了找,不为什么,就因为他们家腰板硬、钱包鼓、有底气!
翁小蕾登上机舱,关手机前想给臧利发一条“我已经在飞机上”的微信。
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决定回京后和他拉开距离,于是忍住了没发这条微信。
飞机上午十点半从成都机场起飞,下午一点半落地北京大兴机场。
取完行李箱,从航站楼出来户外,翁小蕾抬头面向湛蓝无云的晴空,深深吸入一口北京十一月末的冷空气。
去一趟成都,待了十来天再回来,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但就是不一样了。
或许她的不一样,与臧利有关。
拍一张艺的北京天空,发朋友圈:[隔离结束,我胡汉三从成都回来啦!]
在机场外面的核酸采样亭排队做了核酸,搭出租车回家。
成都那边的臧利已经住进新一家酒店,看到她落地北京的朋友圈,心里踏实了一些,给她发微信:[北京现在冷不冷?]
北京这边的翁小蕾盯着聊天界面,纠结要不要回复他。
说服自己拉开距离又不是断联,最终还是回复了他:[你自己不会查北京的天气预报?]
臧利看着她的回复会心一笑:[回到天高皇帝远的老家就变凶了。]
翁小蕾忍住想问他住进成都哪家酒店的欲望:[先不聊了。]
臧利:[OK,晚上夜聊。]
翁小蕾没忍住:[谁要和你夜聊,你和对面房的女房客夜聊去吧。]
臧利苦哈哈:[对面房住的是一个五大三粗怀胎八月的平头大哥,我这次的房运没有上一家酒店好。]
得知他对面房住的不是女人而是社会大哥,翁小蕾心里没来由的舒坦,收起手机,望向车窗外北京的城市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