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情急,苏宝儿忘了取保候审在古代可能是压根不存在的,瞧着堂前还在不停上下跳动的红头签,也知道这在旁人听来不知所谓的话彻底激怒了县令大人。
看着陆续搬上来的宽櫈和板子,苏宝儿脑子转的飞快。
事发突然,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直接被抓来问讯。不说案件分析,证据调查,就是被抓的原因,她也才刚刚知道。案件前情,她更是无从知晓。
在这样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真的是百口莫辩。
人证当前,但凡堂上县令大人为官昏聩,她几乎已经符合收监定罪的那一类。
刑具已经摆放到位,苏宝儿开始考虑如果说出自己失忆,不记前事,县令大人会不会以为她是为了自己脱罪而胡编乱造,再加十板。
可她真的不能被打板子啊,可究竟要怎样做才能不被打板子,苏宝儿无能为力。
“行刑!”
县令大人冷漠的喝出两个字,衙差便举着板子用力挥下。
苏宝儿无计可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重伤未愈,也不知道二十大板打下来,她还能不能再穿一次。
她可怜的小安安,他幼小的脑袋以后还有谁会去揉。
“嘶……”
为什么一板子落下来,反而头比较痛。
苏宝儿皱眉吸气的样子落在隐在角落阴影里的人影眼中,那人眉目低垂,身体微微动了动,却在余光一闪后,所有细微动作最终都归于平静,踟蹰片刻,那人最终隐入人群,消失在人群里。
第二板落下前,苏宝儿的头几乎痛到无法呼吸,电光火石间,灵光一闪,她似乎抓住了什么。
“我并未曾与陈二虎一起出行过。”
“我可以证明她从未与陈二虎有过联系。”
两个声音几乎重叠,苏宝儿拼尽力气喊出一声吼,因为头痛的已经脱力,并未察觉另外一个声音,整个人无力地趴在宽櫈上,等着第二板落下。
第二板却迟迟没有落下,苏宝儿以为自己的陈情被县令大人听到了,轻轻地张开一只眼睛,入眼的却是一片青色,再往上看去,嗯,是一只肉手,生生扼住了板子的落势,再往上看一点,就看见一张肉感十足,宝相庄严的脸。
“王老道!”
王老道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继而咬紧牙关,吃力地卸掉衙差手里的板子,转身对着公堂上的县令大人俯身一拜道:“尹大人,老道可以证明十日前,民女苏宝儿并未与陈二虎同行。”
“王先生,您怎么来了?”尹大人在看清是王老道后,态度骤然变得客气,不,准确的说是客气里带着些恭敬。
县令大人伸手一摆,挥退衙差,客气的恨不得不顾公堂威仪,直接上坐:“王先生,您说您可以为犯妇,不,民女苏宝儿证明?”
“确实!”
“十日前苏宝儿曾来找老道拿过趋避蛇虫的药粉,因为趋避蛇虫的药粉刚好用完,老道便让她自己到后堂去碾。刚好这时陈大牛带人来找我画符,在我画符的时候,听到他与那人闲聊,说他弟弟陈二虎不听他的劝告,执意与人进了红木山的那片林子里,他很担心陈二虎会出事,还特地找我画了一张平安符。”
“所以,在苏宝儿还在我后堂碾趋避蛇虫的药粉时,陈二虎就已经与人进了红木山的林子。而陈大牛从头到尾就是在说谎,诬陷苏宝儿。”
啪,惊堂木拍下,尹大人怒视陈大牛,厉声喝道:“陈大牛,王先生说的可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