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以高质量著称的艾家小铺，现在提供的蔬果味道一般，外形也是一言难尽。 它彻底被原先的大客户抛弃。 普通老百姓倒是高兴了，艾家的蔬果是没有之前好吃好看了，但价格比之前低了不少。 优惠的时段，它的价格更是低得让他们心动。 这么便宜的蔬果铺子，他们自然不会不喜欢。 夏老爷想不通艾家的蔬果怎么变成了这样。 庄里最有经验的老农低头沉思片刻给出了一个推断：“可能是蔬菜的种子出了问题。” 金城嵇安几人也派人去艾家小铺买了几次蔬果，发现口味远远不如以前。 嵇安特意去问了自家爷爷，得到了一个和夏家老农差不多的说法。 嵇大人吃了一口甜瓜，慢悠悠地捋了捋长长的胡须，“艾小哥的菜地我曾听人说过。 说他的菜地里几乎不见一根野草，叶片水嫩没有任何病害斑点，种不出好吃的蔬果，大概是他的种子选的不好。” 丢了账房这个肥差，艾泉重新开始经营艾家小铺，向之前一样每天在园子和铺子间忙忙碌碌。 艾远夫妻俩担忧的心终于落了地，家里也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只要艾泉重新振作，他们有信心在五年内还清所有债务。 许丙带着其他几户人家的当家的过来。 大伙有的抱着鸡蛋，有的端着大饼，有的背着果子。 以前是艾泉帮他们，现在轮到他们报恩了。 “我家铺子现在的价格没有以前高了。”艾远知道他们的来意，叹气道。 “我们都知道。”许丙看了看其他几人，点头道。 艾远：“行，那等泉儿回来，我再问问他，若他同意，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一九分。” 艾夫人拒绝收礼，“这些不能收，你们的情况也不比我们好多少。” 大伙坚决不肯拿回去，推说了两句逃离了艾家。 -- 一场罕见的暴雨过后，城里的很多地方都被淹了。 越王刚到这里的时候，这里贫瘠地犹如一个小山村。 修建城墙，翻盖房屋，铺设马路……几乎掏光了越王府房的金银珠宝。 当初修建地下排水沟的官员为了节省开销，没有按照越王的要求，修建了一条一般尺寸的排水沟。 只要不下大雨，这些排水沟都能迅速地排尽地面的污水。 这次，积滞的污水给辉城带来了灾难！ 前段时间官府增设了不少公用粪坑，并给所有公用粪坑换上了厚厚的木盖子。 大雨过后，还是有一些粪坑因为盖子盖得不严或是其他什么意料之外的原因，里面的污秽之物溢出了坑外，混着路面的污水流进了河里。 一些百姓喝了污染了的河水…… 各家医馆的大夫个个忙得脚不沾地。 来的都是穷苦人家，他们没有干净的水井，一般都去河边洗衣洗菜，家里喝的也都是河水。 有人上吐下泻，有人发着高热，有人昏迷不醒…… 衙役们拉了十个水箱，在城里分发干净的井水。 医局的所有大夫全部坐在衙门外搭设的布棚里给百姓看病。 两天没合眼的花大人给诸葛雪送来了两张方子，这是他们仔细斟酌后开出的药方。 “赶紧去搜集单子上的药材！”诸葛雪一声令下，所有的护卫人手一张方子赶往各家药铺。 很快，他们带回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方子中最关键两位药材已经脱货，想要的话必须去其他城镇购买。 派出买药的三支小队刚出城，辉城迎来了一支来辉城买药的队伍。 临近城镇发病的人更多，他们走了两个时辰才到这里。 不是他们不想更快到达，而是大雨引起河水水位高涨，有的路段被水淹没了…… 可惜，他们白跑了一趟，他们想买的药也正是辉城缺的药！ 艾泉安静地坐在自家的小铺内。 铺子里没什么客人，一个上午只来了三名客人。 诸葛雪虽然早已猜到艾泉很有可能失去了营养液，还是打电话来碰碰运气。 艾泉摇了下头，“没有药。” 没有灵泉，他种不出肥美有奇效的蔬果，也帮不了那些患病的百姓。 诸葛雪急促地挂了电话，现在只剩一条路：去更远的城镇买药
材。 六天后，出城买药的小队带回了三箱草药。 所有医馆按照官府发放的药方给病人煎药。 医局空地上并排了五六十多个药壶，十几个药工扇着扇子在煎药。 不知道送出了多少碗汤药，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大部分病人转危为安，几乎都停止了腹泻…… 诸葛雪从越王府房调出一笔银钱，给所有未能救回的患者家属发放了抚恤金。 一日后，艾泉终于再次领到了灵泉。 装灵泉的瓶子比以前更小了，里面的灵泉甚至不到之前的一半…… “呵呵……”艾泉冷笑一声，就算它早发几天，这么点灵泉也不够救那些百姓的命！ “打发讨饭子呢！”他将灵泉瓶子重重地磕到桌上。 艾丽抱着二哥躲在骡棚里小声哭泣，一位和她非常要好的朋友没能等到官府的药……直到今天义塾重新开课，她寻不到朋友才知道好友已经离去。 艾康擦了擦她的眼泪，自己的朋友虽然还在，但是他失去了母亲…… “别哭了，都怪那个灵泉，偏偏他们得病的时候不发！”艾康恶狠狠道。 艾丽又哽咽了许久，擦了擦鼻涕，“那么小的一瓶，就是有，也不够用！” “哼，那就让大哥种点草药，以后我们不用去外地买药。”艾康咽不下心里的气愤，拉出大哥做靠山。 在他心里，他一直觉得大哥种植蔬果不是靠灵泉，灵泉那么少，大哥种的菜地那么大…… “嗯，让大哥种！”艾丽这次不跟二哥唱反调了，百分之二百的同意。 统一意见的两小只手牵着手来找艾泉。 “大哥，你能种草药吗?”艾丽红着眼睛道。 “怎么突然想种草药？”艾泉一愣，抱起妹妹轻声问。 这一问，艾丽的小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抱着大哥不放手。 艾康帮着说道：“她的好朋友，就是上次来我们铺子吃甜瓜的那个女孩，她没能等到药……” 艾泉记得那个爱笑的小丫头，没想到这么好的孩子竟已经…… 他深吸了口气缓解胸闷的症状，拿来毛巾擦去妹妹的眼泪，“草药不是蔬菜，很难种，大哥也想帮他们……” “三猫他娘也没了！”艾康也呜呜哭起来，三猫他娘还给自己缝过袖子。 “好好！”艾泉拿两个小哭鬼毫无办法，只得糊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