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外间传来剧烈的敲门声,惜沅隐约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她推门探出身去,是个面生的妇人。妇人见到她 ,合掌一拍,满脸喜色:“哎呦,娘子您可算来了。”
惜沅还未问出其来意,便让热情的妇人拉着往外走。
“娘子可真是好福气啊。”妇人一副同惜沅话家常的态度,领着惜沅就往街道上走。
阿通的宅院离街道不过几十步距离,惜沅甚至来不及回头同阿通说一声,就被迫跟着走到街道上。
“婶子,您这是……”妇人话很密,惜沅总算找到一个插话的时机,只是这话还未出口便被眼前的热闹场面震慑住。
“这段少爷也是位痴情郎啊,日后可就要叫娘子段夫人喽。”妇人一脸唏嘘。
惜沅眸色微动,算起来,段少爷自那日被段老爷带走后,她竟再也没见过他。
街道让人群围堵的水泄不通。
妇人拉着惜沅挤进人堆里,惜沅垫着脚勉强看清里头的场面。数十个小厮敲锣打鼓地簇拥着一人。那人身着红袍骑在高头大马上,瞧着很是威风。
是数十日未见的段家少爷。
惜沅远远站着,听见他正朗声说道:“我早与田二娘子情投意合,今日便是来上门提亲的,田二娘子是我段家认定的段家大夫人!若我日后再听见某些风言风语,休怪我段家不客气!”
人堆里有好事者趁乱喊道:“段少爷可知田二娘子与有家室的男子有染?”
“一派胡言!”段瞳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目光直直刺在那问话之人身上,“那间宅院乃是我为了讨二娘子欢心所赠予她的,至于那名男子,不过是个小小的护卫罢了。”
“可……”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田二娘子来了!”一众嘈杂声中,妇人酝酿气息,声音之洪亮令众人侧目。围观的好事者自发让出一条供惜沅通过的缝隙。
段瞳眼睛一亮,立马翻身下马,几步小跑到惜沅面前:“田二娘子!”
这段时日里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段瞳反倒有几分怯步。
段老爷晚来得子 ,很是宠溺段瞳。如今自己的儿子在这铜安镇出了这么大了的事,先是遭人绑架险先丧命,后又有三具尸体出现在他院中,缘由至今尚未查明成了一桩无头悬案。
不把这铜安镇翻个底朝天他是万万不敢放心的。为了不让段瞳再出意外,段老爷态度强硬,不论段瞳如何撒泼打滚,硬生生将人拘在家中,不许其乱跑。
段瞳求情无果,只得乖乖待在家中。当从福贵那里得知田二娘子遭人造谣,在整个镇上都传得沸沸扬扬时,他算是再也坐不住。
不顾吹胡子瞪眼的段老爷,偷偷摸摸从府里跑出来。
一路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清楚后,段瞳想出了一个破解谣言的法子。
如他之前所言,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至于提亲,乃是他的一点小小私心。
段瞳想着,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鼻尖。他原先是想止住谣言便可,谁知经众人一激,他情绪激动下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如今在一堆人的眼皮子底下,颇有几分骑虎难下。
“田二娘子。”他又喊了一声,多了点小心试探。
惜沅试图缓和神色,依旧僵硬得厉害,着实挤不出半点笑意,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很是荒唐。
惜沅左看看右看看,声音飘忽:“段、段少爷,您怎么来了?”
段瞳紧张地看着她,一颗心砰砰直跳,未曾意识到面前人的神色不对,问道:“娘子是何时来的?”
妇人在一旁插嘴:“段少爷您放心,田二娘子早早便让我喊来了。”
惜沅恨不得回身亲自把那多话的婶子捂住嘴,可身处人群中央,她万万不敢轻举妄动。
此举却让段瞳生出更大的误会。他想,田二娘子愿意来瞧自己,是不是代表着她对自己也是有几分情意的?
段瞳面上一红,他不知二娘子听到了多少,只当她全给听了去,于是磕磕绊绊地开口说道:“二娘子,你可愿意?”
惜沅神色尴尬:“不知段少爷是何意?”
“田二娘子,我心悦你,今日便是来上门提亲的!”段瞳鼓起勇气,往日里在铜安镇横行霸道的小少爷,眼下脸红得同猴屁股一般,很是喜感。
围观的人群顿时一阵起哄,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这……”惜沅大惊,下意识便要拒绝,“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可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