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吗?”
狠戾暴虐,苏禹唤按住她的脑袋强迫与他对视,萤光却忽然笑出泪来,这才是他的一贯作风。萤光看向他,也不躲避。
“你杀了我吧,我早想死,只是你不肯啊!”
任谁少一个,这些年来的折磨都会减轻,可他们啊偏偏都活着。萤光抚向他冰凉似霜的脸颊,这样的动作神情,正与多年前交叠相合。
“阿唤,我死,我去赎罪,这样大家都能解脱,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会不明白?可明白,与做,是两码事。
“你知道我们这样,已经伤害了太多人……纲常伦理……”
“你再说!”
苏禹唤捏住她的下巴打断她。
萤光却没有反抗,她真希望自己死在这刻。若非这样,做他妻子该是她一生美梦。只可惜天意弄人。第一个孩子夭折时,她就该有所察觉。可她一味逃避谴退,直到真相尘埃落定……
她身体一空,苏禹唤已松手起身,萤光脊背重重砸向石墙,疼得倒吸口凉气,再抬眼时,苏禹唤已被过身去,语气凉薄。
“你我之间,恩仇冤恨结算不清,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罢,挥袖抬脚而去,她得活着,活得好好的,才能清醒地接受他的恨意和折磨。
……
阿贵见苏禹唤出来,本不想提苏布的事,奈何几位女工又前来商议辞工离去之事。孙大娘没了,她们只得来禀报苏禹唤声,
“来去自如,不必同我说。”
苏禹唤调看了来人几眼,吓得人大道感谢,散去。
凝萱返回苏布时,路上碰见了随意溜达的邢蕴。前几日阿胖说她脚踝受伤,她还没抽空去探望,却见她已出来。拄着拐杖颇为滑稽。
“你再笑,待我好了收拾你!”
凝萱赶忙止住。邢蕴这不是巧着被叔叔发现,更是易于逼婚成亲,她迫不得已才跑出来躲个清闲。两人抬眼看“苏布”招牌,蛛网成张,已有半月未开张,实是感叹。
邢蕴拽了把凝萱,生要和她一起去。
正过长亭,烈日融金,照料草木,只是人烟稀却,笑声渐悄,如今苏布,来者无去者多。苏禹唤脚步止住,若再往往前,是否还有路,这时只见黑影一闪,小巧躯干已跪倒在他跟前。
“查到了吗!”
苏禹唤冷口,阿陋抬起眸光,忽想开口,却是哽住,点了点头。
许久没说话,金影罩在这方天地,苏禹唤第一次感到不适,远离江南,只是世间海阔高远,寻不得人情满意处。
“你为何不走!”
苏禹唤瞥了阿陋一眼,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墙倒众人推”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何况,他自小受教。
阿陋摇头,她认主,层被人驯服时,最重要的,是忠诚和服从。
苏禹唤矮身,抬起她的下巴,沉声道。
“那你,再替我做一件事!”
阿陋深吸口气,深觉此事不易,沉默应答。
“在所不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