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脑袋拖着长长的头发,再诡异的向那具无头的身子飘去,苏禾知道他大概是要回那身子去,正要说待他将上面的符箓都拿下来,张青淮鬼脑袋便合了回去。
在他合体的一瞬,满身的符箓便炸了开来,长的到小腿肚子的头发渗透进不少浓烟。
张青淮面部狰狞,阴阴的看着张青笑,即使是他疼得身体发颤,他仍然在笑。
这场景着实有些瘆人,张青也不知该说什么,他很生气,这只鬼在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符箓的效果发挥完,张青淮抖抖衣袍,抖落那些黑糊的符箓。
张青微眯了眯眼睛,眸中闪过一道厉色,不慌不慢的开口道:“阁下在此阻我,敢问有何贵干?”
“哈哈哈哈哈!”瘆人的笑声实在没法让人放松起来。
“你知道我不是你弟弟了?”青衣鬼顶着张青淮的脸转过来看着张青,“可奴家的的确确做了你三年的弟弟。”
“奴家今天在这里,便是你的弟弟张青淮求来的,”张青淮转了转脖子,长长的拖了一口气,“杀了你!他让我来做张青淮哈哈哈哈。”
“你杀了他?”
“他自愿献祭的~”
“混账”
“你闭嘴!”青衣鬼突然尖叫起来,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一会儿又变出狰狞的笑容,“你听我说说话,好不好。好久没人听我说话了……”
他又自顾自的讲起来,张青眉头越发紧拧起来,这个时候张高定是知道他在哪里了,但愿他们能及时赶来。
“我五岁时,被我爹卖进了戏班子,有些天赋,有对自己狠的下心,十三岁能上台唱青衣,十五岁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角儿。
“可我努力得来的结果,确实我噩梦的开端……”说到这,他身子微微有些发颤,声音也透露着丝丝恐惧。
恶心的泛油光的员外老爷,一个个穿金戴银却恶俗无比的老女人……
“破烂的小屋子里,那些人,那个丑陋的像一头大着肚皮站起来母猪一样的胖女人,她和一群丫鬟绑着我,扯着我的头发疯狂的剪,她们一直在大笑……
“她开始用剪刀扎我的身子、大腿,还活生生的撤下我的好几块头皮,血浸透了衣服,她用火炭烫坏了我的嗓子……
“后来……我死了……”
青衣鬼沉默了一会儿,即使过了千年,这种痛苦的感觉,仍然是那样锐利,那样复杂和沉重。
他看向张青:“我遇到了杨婳年,她安置了我的怨魂,替我报了仇,即使我声音嘶哑难听,她仍然愿意听我唱戏,其实,她唱的都比我唱的好听。”
可是她对谁都好!
她的左膀右臂是纳今和陈卓里,她的挚友是害她差点魂飞魄散的泫仓,她挚爱是一个负她弃她的混蛋!他清风在她心里,从来排不上号……
“哈哈哈哈就像张青淮说的,无论在哪,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是,他也是……”
张青脸绷得紧紧的,他知道张青淮是自卑的,他是外室所生,母亲曾是青楼妓子,从小就被家族排挤……
但是后来,后来他明明发现他了,张青发现这个弟弟了,有他护着他,他为何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
青衣鬼阴沉的眼神扫过的脸,停在他几丝散下的头发上。
“他哥哥,忘了告诉你,见过我刚才那副模样的人……都得死,这句话,我的王说的……”
张青沉浸在伤心里,闻声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千年的鬼魅,鬼爪锋利的指甲插入他的右腰侧,青衣鬼竟是真的动了杀心。
张青抬手一刀砍下那只手,退了几步,用匕首刺穿鬼手,一掷,插在八尺外的一棵树上,也顾不得正在淌血的腰部。
“缚魂绳!”
纤细的红绳子从食指的储物戒指中不断飞涌出来,直袭张青淮鬼。
只是密集的红绳居然只是全部绕在张青淮的周围。
缚魂绳是他制服鬼魅邪祟最喜欢用的法器,专克鬼魂,可是居然连近他的身都不能!
嘶哑的嗓音尖锐的游荡在树林里:“一个鬼,或是一个人,只要他的灵魂足够强大,又怎会惧怕这些玩意。”
他再次捏住张青的脖子,甩了甩长长的袖摆,定在树上的鬼手顺着锋刃挣脱,手掌分成开叉的两半,接到张青淮短臂上,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嚓”一声,一把长剑从张青淮后脑勺刺穿到眉心。
青衣鬼顿住:“殇子剑?”
罗天凝操纵殇子剑,张高趁机一个闪现,夺下张青淮手中快要岔气的张青。
罗天凝再一进击,张青淮早已不见,只剩殇子剑掉落在地上。
“咳咳咳……咳……”得救的张青按着嗓子咳了几声。
“罗师兄,小禾被人抓走了,孟千岚去追了,你快去救救她们。”
“她俩可是断了联系?”
“对,联系不上。”
罗天凝将殇子剑抛向上空,悬在夜幕中的宝剑不停的嗡嗡作响。一下子分成了五百多把一模一样的殇子剑,再一瞬,各自往万灵山各处飞去。
在不同地方的天一门弟子,不约而同的接到了殇子剑的分身,在握住剑的一刻,脑海中便传来孟千岚与林虹的模样,以及大师兄的声音。
“天一门所有弟子,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