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西道:“没有。”欣姑娘突然有一日让他们盯着郝桐、杜双双两人,他们盯了三个多月,未发现任何端倪,正打算抽回人手时,梁大一家上京,入住长青街,两人就联系上了。
“厨房那边你们看紧些,特别是郝桐过来住的时候。”
“是。”
冬雪消化,麦田青青,梁二挥着锄头在新买的农田里开沟浇地,与外出而归的欣姐儿迎面而见,欣姐儿笑道:“爹爹,时候不早了,我买了您爱吃的熏鸡酱鸭,一起回家去吧。”
梁二站在田间瞥了一眼,继续干活,“你回你的,待会我自己走回去。”大哥、安哥儿差点谋害了欣姐儿的性命,她有意惩戒他们,他不怪她,可对她驱赶母亲离京,他是有怨的。
母亲还能活几年,为什么就不能网开一面让她好好享两年清福。
欣姐儿心中疲惫,面上却不显,问了地里劳作的老农借了把锄头,笑盈盈地走到梁二跟前一起开沟。
梁二冷着脸道:“你回去,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老农见了笑道:“梁大侄子,县主对您可真孝顺,她有心你怎还训她,要是我家那小孙子有她一半孝心,我每日都得给菩萨上一柱香咯。”梁二与他们田间耕作,互相探讨农事,早就相熟,平日都是老叔、大侄子的叫,可县主他是不敢越矩的。
“我家儿媳五月生,我就盼着能生个像县主一样的孙女,又有本事又贴心,我瞧着不比小子差。”另一田地的老妇见着自家沟里摸鱼正欢的臭小子,只觉得糟心,她也想要个贴心小棉袄。
欣姐儿笑道:“大娘,生了孙女送女学去,我保准她以后有本事。”
“好,好,好。”老妇笑得眼角堆起了褶子。
听着大家对欣姐儿的夸赞,梁二不禁扬了扬嘴角,见欣姐儿得意之态他又瞪了欣姐儿一眼,背起锄头往田埂上走。
欣姐儿问道:“爹,你去哪?”
“回家去。”
“诶,你等等我。”欣姐儿把锄头归还给老农,小跑追着。
梁二大步走在前,欣姐儿小跑追在后,夜西赶着马车跟在最后,心里很瞧不上梁二的幼稚行为,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如此耍性子。
用饭时,欣姐儿特意给梁大掰了一条鸡腿,梁二沉着脸闷了口酒又给放回了盛鸡肉的盘中,另夹了块肉吃。
杨氏看着心里窝气,哐当一声把碗重重地搁在饭桌上。
“我跟你说点事,跟我过来。”
耳房里,杨氏沉着脸道:“梁二,你有完没完?”
梁二低垂着头,不说话。
见他一副闷声闷气又死犟的样,杨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指着梁二的鼻子骂道:“梁二,你还有没有心,欣姐儿这么做是为了谁?”
“你兄长一家贪得无厌,在街头到处往说你坏话你听不见?”
“你不在乎,孩子们还在乎,以后涵姐儿还要回城里经营,佑哥儿还在城里上学,你就想让他们指指点点?”
“你一心只想着你兄长、母亲,可想过你大着肚子的女儿,正是面薄要强的儿子?”
“你要是不想呆在这个家,就收拾行囊跟你兄长一家回石桥村去,没有你,我们娘四能过得更好。”
杨氏指着梁二,声声泣血,孩子小的时候他们勒紧裤腰带供着大房,现在孩子大了出来了,难不成还要她的孩子继续供着大房,凭什么?
梁二黑着脸道:“怪味馆的事大哥他们的确有些过分,可她没必要给安哥儿下套,明月居明明是她的店,她却非要在明月居闹出那么大动静,弄得大家都难堪。”
“还驱赶走母亲,让她无声无息地离京,我这当儿子的都未能送行。”
杨氏闻言,气得猛地抓起桌上的茶杯朝梁二身上砸去,胸口因动怒而喘息不定。
“欣姐儿给他下套,难不成是欣姐儿绑着他去明月居的,是欣姐儿让他带一帮浑子到明月居吃霸王餐的?是欣姐儿让他轻薄念念的?那是谁,他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难不成欣姐儿还要帮这畜生出一千两,以后好好供着哄着祸害我们一家?”
“要我说就该把他打死,打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他们一辈子没为念念做过什么,却给她招来个祸害,杨氏满心愧疚与愤恨。
梁二面色一白,又想起安哥儿谋害欣姐儿之事,心里苦闷,安哥儿的确该。
“安哥儿的确错得离谱。”
杨氏擦了擦泪,轻嗤一声,“你不就是一直觉得你娘是因欣姐儿施压才离开京城的嘛,可你有没有想过,既已经施压,欣姐儿为什么不再让她来梁家多演一场慈孝戏,还无故让你们父女俩徒生间隙?她是傻吗?”
“你这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杨氏恨恨地直视着他,“你心里若只有你那兄长、老娘,咱俩趁早合离,省得一大家子祸害了我还不够,还有祸害我的儿女。”
梁二闻言,八尺大汉突然红了眼眶,这是成婚这么多年,妻子第一次提和离。
“今晚睡柴房,不许回屋里睡。”梁二红眼,杨氏看着心烦,愤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