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说起那个小王八蛋,老子就来气。”嵊泗岛头领薛老八跳出来大骂道:“不知来自哪里的野种,却得你如此重用,又给钱又给船的,才立下如此大功,他立功受赏,却让老子们喝西北风?”
当初大洋山,谁也不敢去,杨寒苍以寡敌众,浴血奋战,立下大功,薛老八等人却说孙汝贤不给他们机会?
无非就是妒火中烧的缘故。
“老八,顾白户的事情,过后再说,今日是小姐招婿的大喜日子,你先下去吧。”孙汝贤黑着脸说道。
薛老八此人看来是留不得了,孙汝贤心中暗道。
“招个鸟毛的婿啊?大小姐已经有主了,哈哈!”薛老八大笑道。
“薛老八,你说什么?想造反吗?”孙汝贤已经异常愤怒了,干瘦的双手紧紧握着椅子扶手,鹰一般的双眼,死死盯着薛老八。
“你个老不死是皇帝还是王爷啊?造反?造个屁反啊!大小姐已经有主了,已经是俺二哥的了。”薛老八说道。
孙汝贤闻言转头看着郑延祥冷冷地问道:“福儿,你也敢反我?”
“舵爷!”郑延祥瞪了薛老八一眼后,对孙汝贤说道:“延祥自幼便跟随你,是你一手养大的,怎敢反你?不过……舵……爷……,您老人家老了,就早些颐养天年吧,也让兄弟们的日子好过一些。”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嵊泗岛四头领吴成白冷哼道。
“老四,你说什么?”赖天德瞪着吴成白。
“哎,哎,诸位兄弟,有什么事情,咱关上门说行吗?今日是舵爷的大喜之日,又有这么多的宾客……”嵊泗列岛五头领水野川慌忙劝道,自己却看了一眼四周,想找个机会溜走。
看来今日郑延祥、薛老八、赖天德等人是有预谋的,说不定过会还会火拼呢。
“怕什么?今日就把话说清楚了,二哥,你不敢说,我来说。”赖天德大叫道:“孙汝贤,名字倒是取得可以,贤能?贤能个屁!这么多年了,兄弟们跟着你,过上好日子了吗?官府相逼甚紧,买卖也不好做,兄弟们都快喝西北风了。”
“哎,三头领,这日子难过,大家伙不都一样吗?”嵊泗岛一名老海贼劝道。
“他个老不死过得却比谁都滋润,在岸上又买美宅,又置田产地,还娶了十三房小妾……老不死的,你娶那么多,倒是下个崽啊,下不出来,你娶那么多作甚?”赖天德说道。
“哈哈哈哈!”众人闻言大笑,包括一众宾客。
一众宾客倒也想看看嵊泗岛的内讧闹到什么程度。
“三哥说得对!”廖老七也大叫道:“老不死的赶紧让贤吧,滚回老家养老去吧,这嵊泗岛又他妈的不是你一人的。”
“舵爷……”郑延祥开口劝道:“您就去颐养天年吧,福儿向你保证,只要您退位,就绝不会害您性命,也不会动您私产。”
孙雅惠则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神色冷漠,好像这一切与她无关似的。
“好,好,哈哈哈哈……”孙汝贤气极而笑,紧握扶手笑道:“老夫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居然养出了一群白眼狼?还有谁想造老夫的反啊?”
孙汝贤说罢,向着两名心腹使了个眼色。
孙汝贤经营嵊泗岛多年,岂能没有心腹党羽?这两名心腹,一个叫胡铁,一个叫贺奴,武艺高强,他们亲领的百余护卫也是对孙汝贤忠心耿耿的。
可这都是孙汝贤以为的,而以为的事情,也许会发生变化的,就算以往忠心耿耿的,在足够的诱惑之下,也许也会发生变化的。
“噗呲!”
站在胡铁身后的贺奴,拔出尖刀,一刀捅入了胡铁的后腰,尖刀从后腰进,前胸出,鲜血四溅,胡铁倒地。
一众宾客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
这寿宴马上变成丧宴了,一众宾客才感到害怕了,也许连席都吃不成,就会被殃及池鱼了……
可现在想溜,已经晚了,大堂之中,一众嵊泗岛的海贼已经持刀在手了,谁敢先跑,也许就会被乱刃分尸。
“贺奴,何故杀我?”一向亲如兄弟的贺奴,忽然痛下杀手,使得胡铁万般不解,捂着伤口,弥留之际问道。
“杀你是为了杀孙汝贤!胡兄,对不住了。”贺奴淡淡地答道。
“贺奴,你又何故害我?”最后的本钱,居然也造反了,孙汝贤这才慌了,惊慌失措地问道。
“哼,禽兽,人人得而诛之!”贺奴冷哼道。
孙雅惠还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贺奴,我以嵊泗岛首领之名,命你放下兵器,不可伤了舵爷。”郑延祥惊呼道。
“首领?你是谁的首领?”贺奴冷哼道。
贺奴说罢,挥了挥手,带着百余名护卫,向着郑延祥与孙汝贤逼去。
力挺郑延祥的嵊泗岛海贼们,见势不妙,是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惠儿,这一切是你安排的吧?”孙汝贤这才醒悟过后,沙哑着嗓子大声吼道。
“阿爷,众叛亲离,是你自作自受。”孙雅惠淡淡地说道。
声音美妙动听,却令人不寒而栗。
“惠儿,是阿爷对不住你,但你就这么想让阿爷就范,你还嫩了些。”孙汝贤拔出腰刀,拖着郑延祥后退,忽然回身大喊道:“嵊泗岛的兄弟们,此女太过奸诈,跟着她有好日子过吗?兄弟们,只要今日老夫躲过这一劫,老夫既往不咎,还拿出所有家产,分给兄弟们。”
一些并未参与此事的嵊泗岛海贼们,顿时面面相觑,犹豫不决的。
“啪!啪!啪!”
“哈哈,热闹,热闹,惠儿,勿惊,我来也!”
正在此时,大堂之外,闯进来五百余人,为首的一名年轻锦衣汉子,一边拍手,一边大笑着走了进来。
堂外台阶上,则是布满了尸体,横七竖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