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行可有收获?”海鸰宫中,傅青山玩味般的,看着杨寒苍问道。
“无任何收获……”杨寒苍脸上一红后说道:“不过也无任何损失啊,一船财物基本都带回来了。”
实际情况确实是这样的,此次杭州府之行,杨寒苍除了知道并结识了一名名叫瑶瑶的,年轻漂亮的少女之外,好像并无其他收获?当然还有一个没看清面容,更不知道姓名的长发女子。
“区区一船财物,怎与大衢山两千余条性命相提并论?”一向温尔雅的傅青山罕见地怒了。
“杨兄弟……”坐在一旁的曹勇开口说道:“大衢山诸岛皆系你一身啊,一旦你有何差池,大衢山必将会陷入群龙无首之境地呢。曹某一直以为,你是个少年老成之人,可为何干出了因小失大之事?”
“曹兄所言大是!”傅青山点头道。
两人一唱一和的,其实是在劝谏,却弄得杨寒苍面红耳赤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杨寒苍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不过很快就爬出来后致歉道:“傅先生、曹大哥,我知道错了,任打任罚。不过打罚之前,总要让我知道,真的会来攻打我大衢山吗?”
“在他们眼中,大衢山已是砧板上的肉,为何不取?”傅青山答道。
“一个脱光衣服的美人,此刻不上,更待何时?”曹勇看着杨寒苍,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要寻花问柳,大衢山的女奴多的是,为什么偏偏跑去杭州府,这个危险之地去?
杨寒苍脸上又是一红。
他们怎么知道的?
妈的,定是那个小矮子回来胡说八道的,回头再找他算账。
“何策应对?”杨寒苍随后问道。
“在下与曹兄商议……”傅青山摇了摇头后答道:“共有三策,战、和、逃。”
“战、和、逃?”杨寒苍考虑片刻后苦笑道:“这么一大家子人,拖家带口的,仓促之间,如何逃走?”
傅青山与曹勇对视了一眼后,拱手施礼道:“大人视岛民如家人,在下深感敬佩。”
“哎,先生,勿须多礼,他们尊我为首,愿将身家性命交于我手,在下岂有弃之而逃的道理?”杨寒苍起身扶着傅青山,有些受宠若惊。
杨寒苍完全可以独自一人逃走,但这样做的话,杨寒苍将会名声扫地,好不容易建立的这点基业,也会毁于一旦。
名利,名利,有名才有利,有了名声,才会有人前来投靠,才能聚集起庞大的势力。所谓立起旗帜,天下英雄景从云集,就是这个道理。
而杨寒苍想彻底复仇,身后没有势力是不行的。
“嗯,大人说的是,仓促之间,无法逃走。”傅青山点点头后接着说道:“剩下的就只有战与和了。”
“愿闻其详。”杨寒苍也点头问道。
“和也有两策,大人干脆率岛归降,一也;卑躬屈膝,虚与委蛇,向他们求和息战,二也;大人,可使缓兵之计,嵊泗岛不是来了百余人吗?皆绑了送给徐彦云,示弱于他。”
“他们劝降之人已经来过了。”曹勇开口说道。
“你们怎么应付的?”杨寒苍问道。
“还能如何应付?”傅青山答道:“在下与曹兄,以岛主不在岛上推脱,可他们限三日内答复。”
“三日内答复?”杨寒苍闻言捏着拳头,气愤地说道:“跋扈、嚣张,目空一切!”
“他们有目空一切的本钱。”曹勇说道。
“时间,时间,老子需要时间,可老天为何总是不给我?”杨寒苍痛苦地长叹道。
新型战舰正在打造或改建,新型军械也正在打造或改装,新建立的海狼军正在训练,粮草、金钱等正在蓄积,等等等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需要时间的。
“归降是不可能的。”考虑良久之后,杨寒苍说道:“如此一来,我等岂不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至于卑躬屈膝,虚与委蛇,绑了嵊泗岛百余人,交给徐彦云求和……他们皆是不从于徐彦云的义士,势孤来投,我将他们绑了送给徐彦云,杨某成什么了?我大衢山又成什么了?天下英雄又如何看待我等?断不可为!杨某虽是凡夫俗子,但也决不为如此不忠不义之事!”
杨寒苍态度坚决,斩钉截铁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使得傅青山与曹勇既感敬佩,又感到无可奈何。
“他要战,便作战吧!”杨寒苍说道:“当初老子十余人便敢硬刚谢麻子,现在还有何惧?”
杨寒苍豪气冲云天,可傅青山却打击道:“彼时非此时,当初谢……麻子,麻痹轻敌,小觑了大人,故接连战败,实属侥幸,也是大人的运气,但大人的运气不会一直这么好的。”
若我带兵,定将你们杀了一干二净的,傅青山心中嘀咕一句后接着打击杨寒苍道:“谢麻子麻痹轻敌,但徐彦云也许不会。即便徐彦云仍是麻痹轻敌,但徐海不会。徐海纵横浙江等地十余年,麾下精兵猛将、善谋之士无数,岂会不识这小小伎俩?”
“照你这么说,我已无任何机会了?”杨寒苍问道。
“正是!”傅青山同样肯定地答道:“大衢山不同大洋山,大洋山虽小,但地形复杂,山高林密,而大衢山虽大,但地势大都平坦,山也不高,多是丘陵,如此,你拿什么与徐海大军作战?诱敌深入,依仗的却是地形地势。大人,即便此次你号众死战,战胜了徐彦云,但大衢山必将会是十不存一。而徐彦云一败,徐海必将亲至,你又如何抵挡?”
“泰山压顶,一切皆为齑粉。”曹勇仍是不忘补充两句……
“娘的,他娘的,难道老子真逃不过此劫?”杨寒苍闻言气愤得咬牙切齿的,却是无可奈何。
战与和,是个艰难的选择,同时基本上都是个死字。
要不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