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屋宽敞,有张梨花木的茶桌,怎么看都比这连漆都没上的小桌强百倍。
“有用的!我现在个儿小,用它吃饭正正好!”白琼音整个身子扑在桌上,拼命拦着。
“那这马扎呢?分明是坏的,为何还要?”薛晴山无奈。
“没坏呀,这、是散架了,可还能修好啊!我木工一流,敲两下就成!跟新的一样!”白琼音脚不沾地,又跑过去抢救。
薛晴山对旧物向来没什么感情,也理解不了她的举动。
但见白琼音如此固执,也就由着她去了。
最后轮到那把旧琵琶,白琼音更是紧抿着唇,宝贝似的亲自抱着,生怕薛晴山悠要她丢。
瞧见她那警惕模样,薛晴山不知为何,心情大好。
“对了,我听孙铭说,有个叫阿雪的姑娘对你不错,怎么这半天都没见她来?”监工搬屋不算累,薛晴山左右无事,随口问道。
本是轻松闲聊,白琼音却瞬间垮了小脸。
她难为情地摸摸鼻子,又捏了捏衣角,在薛晴山的注视下纠结半晌,终于壮起胆子,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薛晴山不希望她有秘密,白琼音也是这般。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心里所有的地方都摊开给薛晴山看。
她讲得较为详细,东一件西一件的,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尽管琐碎,却隐瞒了穆寻是男儿身这件事。
其实穆寻是男是女,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但他们俩毕竟同住一屋那么久,传将出去,或许会惹来麻烦。
薛晴山听得认真,即便知晓她冒传他的意思救人回坊也未生气。
在她心虚时,还温言鼓励,让她继续讲下去。
待全部听完,他才幽幽叹了一声,赞道:“你能这般善良,我很欣慰。”
“真的?公子不怪我?”白琼音眼睛亮亮的。
“自然不怪,你做的是正确的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很为你骄傲。”薛晴山淡笑。
白琼音如释重负,终于和往常一样,在他面前没有任何顾虑了!
“况且,我前段时间分身乏术,你遇事没法与我商量,也是情有可原。”薛晴山唇角仍是笑的模样,眸光却慢慢冷了下来,“你们的感情,似乎很好?”
“是呀,阿雪可好啦,事事都帮我!”白琼音没看出他的异常,不遗余力地夸赞道。
“这么说,先前你讨厌泽仙坊,便是受了他的影响?”薛晴山忽然问。
“呃……”白琼音噎住。
穆寻的确一直在劝她逃走,但他的话并没错。
泽仙坊,不能算是个好地方。
可薛晴山这样问,总让白琼音觉得若是承认了,他就会把穆寻划为坏人。
她不想这样。
“阿雪她、她昨儿已经走了,跟远方亲戚走的,估摸着……也不会再回来了吧。”白琼音避开那个话题,闷闷道。
她不想对薛晴山撒谎,也不想听他说阿雪不好。
薛晴山挑眉,眸中冷色稍退。
走了便好。
倒也让他省事。
* * *
帮白琼音把新屋安置妥当后,薛晴山跟水玲珑在雅间单聊半个时辰。
出来后,水玲珑脸色很是难堪,额头汗涔涔的,把发丝都黏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