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医院的窗户透过,暖暖地洒在了洁白的床单上和脸上,晒的生疼。强烈的消毒水味强行地灌入上官凌的鼻子里,迫使他不得不开启他的大脑。小凌缓缓地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不清,仿佛被一层薄雾包裹着。小凌用力地睁了睁眼睛,这才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我,我在哪里?这是医院吗?
墙壁上的时钟显示着8点半,窗外的鸟鸣声正在叽叽喳喳地唱着歌,远处还传来了,汽车按喇叭的鸣笛声。
小凌刚想起身,右手上感觉到一阵刺痛,抬头一看,是床头的输液瓶。手一动,输液管出现了一点红色的血液,迫使他不得不把手放回原处。
头被绷带包得很紧,仿佛戴上了一顶坚固的白色头盔。
“吱啦…”门被轻轻得推开,小护士笑容可掬地问小凌:“你终于醒了,胸骨被车撞了,照过了裂了一点点,你的头部也受过撞击,在你昏迷的时候已经照过CT没什么问题,在医院休息一个星期,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小凌努力地挤出一点笑容,回应护士。
“哦,对了,你入院的时候,你女朋友来看你了,在病房守了一晚,她第二天还要上课,就回去了,说了放学之后再来看你。晚一点,医生也会来看你。”
小凌微微抬起头刚想说什么,声音有些沙哑,喉咙的疼痛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女朋友?
是谁?
而我又是谁?
小凌,身在一汪深渊的大海之中,无止无尽,暴雨,天空瞬间被云雾笼罩,大风呼啸而至,夹杂着大滴大滴的雨点打在他的头上,发出“吧嗒、吧嗒、吧嗒”的响声。无论小凌怎么挣扎,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得逐渐下沉,一个接着一个的大浪向他打来,大海几乎将他吞没。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长空。小凌顺着尖叫声望去,只见一个女人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用着极其诡异的笑容,挥着手向他求救,是!是那个女人的脸,小凌用尽浑身最后一丝力气向她游去,当他伸手向女人靠近的时候,女人一把将他拉住,他本能的奋力挣扎,奈何女人的力气实在太大,紧紧地按住他根本没有办法动弹,四周的海水迅速地涌来,窒息感快速地蔓延至全身,仿佛有一只冰冷的大手将他的脖子死死地掐住,四肢开始无力挣扎,意识开始逐渐模糊,死亡就在咫尺之遥。
噩梦中惊醒,小凌猛地坐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湿了他的病号服,他拿起病床边的水杯大口地喝,昏暗的病房只有微弱的光从窗外照进来。
床边上还趴着一个女人,头朝下看不清五官,她似乎也被刚刚的声响所惊醒挣扎地从黑暗中醒来。
“你醒了?又做噩梦了吗?要不要再喝一点水?”她起身去给小凌倒水。
她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那纤细的身姿,那优雅的步伐都像一幅古代女子的画卷,温婉而神秘,慢慢地展现在小凌的眼前,现在黑暗的掩映下,小凌慢慢地看清了她的脸,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那深邃而明亮的双眸,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在黑色的光影中她就好像夜空中最闪烁的星辰,温婉而宁静。
“看什么看呆了?”她将水杯递到小凌的手里。
小凌没有看她,有点心虚快速地将水杯里的水喝完。
“还好没有发高烧。”她坐在我的床边,摸了摸小凌的额头,她的手掌柔软而温暖。
“你的头部受到过撞击已经照过CT了,在这2小时内没有明显的恶心头晕或者呕吐和其他状况的话,再休息一个礼拜就可以出院了。”
“其他状况?”
“对呀!包括神经系统异常,视觉障碍,还有记忆丧失,这两天是暂时观察,明天医生会再给你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记忆丧失吗?”
“对呀,你知道你自己叫什么名字吗?我叫什么名字啊?和你是什么关系啊?医生会问关于这些的问题啊之类的。”
“叫什么名字啊?跟我的关系?女朋友?”
她突然不说话了,脸颊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低下了头。
月光如水,从窗户外慢慢地洒进来,在床的另一边,倒映出他们的影子,小凌慢慢地身体靠近她,见她没有拒绝,他将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皮肤如同婴儿般光滑,他慢慢地贴近她,呼吸在空中不断地交融,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角,就在下一秒,当他的唇就要触碰到她唇的时候,猛然间,她推开了他,转身推开门逃了出去。
上官凌,90年2月19日出生,左前额有轻微擦伤已包扎,左胸骨有轻微骨裂能自行恢复出院后不建议激烈运动,至于失忆,被诊断为逆行性遗忘,是由于车祸后的脑震荡导致的脑部神经受损,建议需要多休息和服用一些营养性精神药物后可自行恢复。
而小凌的“女朋友”,至少护士是这么说的,从那天从病房逃跑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然而失忆的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想起那晚,她的一颦一笑,像是有魔力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头,好像梦中的景象。翻开手机,通讯录里一些普通的连名带姓的名字之外,只有一个人名让他觉得很亲切:雨。小凌尝试拨通这个号码,电话那头却告诉他:正在通话中。
下了车,有一段需要的步行的路才能回到在医院登记的住址。绿灯一闪一闪地,小凌加快了脚步,跑到了对面马路,一转头眼前的画面突然很不相同,是晚上,那一声轮胎和地面的激烈摩擦的刹车声宛如一把尖刀刺穿了寂静的长空!再回头,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