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
楚河打开了门上的键盘锁,为了避免出现意外,他们两个都知道彼此的房门密码。
房间里没人,卫浴间也没有。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铁门开始一道道打开,他一边开门一边往身上套防护服。
哪怕是这样,铁门开启的速度也丝毫不会因为他的焦急而加快。白潇潇是他当导师后的第一批学员,对于实验室研究员来说,他的年轻,代表着他的稚嫩,尽管那时候,他的声名已经超出太多人了。
白潇潇是第一个选他的学员,算算时间她跟在自己身边已经快七八年了,以她的资历,早在两年前就可以自己当导师了,她却选择留下来当他的助手。
这并不是什么明智的抉择,团队合作,两人合作,无论取得什么成就,都是彼此共享,而她偏偏选择了一条最差的路,将自己的光芒掩藏在自己黑暗的羽翼之下。
“白潇潇!你在干什么?”当最后一道铁门打开,楚河几个大步就到了隔离室前。
“学长?”潇潇听到声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黑色的修身长裤,素色衬衫,外面套了件白大褂,长中分随意的搭着。
她化了淡妆,有一种知性而柔弱的美。
“出来!”他显得十分气恼,砰的一声锤在了隔离玻璃上,转身走到实验台前,寻找遗留的那支改造药剂。
没有!楚河定定的转过身,潇潇微笑着从背后拿出了那支鲜红色的药剂。
他刚一动,目光还没从她身上离开,女子又将另一只手从身后拿了出来,那是隔离室的遥控开关。
“潇潇,你先出来,好吗?”他放缓了语气,希望她能听自己的话,但似乎只是徒劳而已。
“学长,反正总是有人要牺牲的,为什么就不能是我,让我再为你做一点事吧!”她贴近玻璃,希望能拉近一点两人的距离。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现在就给我出来!”楚河已经有些失控了,脱了防护服,一拳一拳的挥击玻璃上,满脸通红,目眦欲裂。
楚河在她心中一直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形象,从没有像这样失态过,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了,实验室里的任何一种气体,病毒暴露在空气中,他都活不了,自己的牺牲也就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
“学长,你别闹了,我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心,你就不能让我安静的把这件事做好吗?”她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她害怕变成怪物,害怕失去意识,害怕自己会伤害面前的男人。
他抓了一把头发,双手搓了搓脸,将眼眶中的泪水憋了回去。
“让我进来,让我陪着你。”他有些哽咽,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
潇潇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抖着手将针头对准了自己的血管,深吸一口气,抽噎了一下,准确无误的插了进去,缓缓推动针筒,鲜红的液体就这样融进她的血液中。
潇潇按下遥控器开关,楚河瞬间就冲了进去,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学长!”潇潇双手圈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肩头,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溢出,心中充满了惶恐。
自己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楚河,在他还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时候。
“别怕,别怕,我会陪着你的。”男人不停的顺着她的头发,心却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痛到无以复加,两人都明了彼此心中的感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谁都没有做那个捅破窗户纸的人。
楚海能明显感觉到怀中人身体的颤抖,突然,潇潇一把将他推开了,双手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每一声哀嚎都让他的心破碎一分,她似乎正承受着人不应承受的痛苦。
“潇潇!白潇潇!”楚河半跪在地上唤着她的名字,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嚎叫。
他想要靠近她,却根本没有机会,潇潇一拳打在了隔离室的玻璃墙上,在拳头的周围,竟然出现了丝丝裂纹。
虽然隔离室的作用是保证绝对的生物安全,但它的强度也足够抵挡子弹的冲击,他无法想象那一拳的力道到底有多重,才能打出裂纹。他之前打了这么久,连个屁都没留下。
一拳,又是一拳,每一声嘶吼,她的拳头就会落在同一个点,慢慢的,如蛛网般的裂纹扩散至整块墙壁,却没有破碎。
最终,她的身体好像承受不住,一下子昏厥了,楚海急忙上前摸了摸她的脖子和手腕的脉搏,都还有,只是有些微弱而已。
一手楼着她的后背,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横抱了起来,自己不能失去她,楚河无法想象没有她后,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间实验室里做研究时的情形。
虽然昏迷了,药剂对她身体的改造仍在继续,黑色的长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