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啊~”一手摸摸毛,一手挠挠下巴,微生梧眉目和煦,动作轻柔,“不怕的哦……” 袁茗卿就是那个被挠下巴的,不仅很有疑问。梧哥……是把他们当猫养了吗? 摇摇头,挥去那些无足轻重的胡思乱想。“不怕……梧哥没事吧?” “没。嗯……昨晚,天骄宴,有魔族偷袭……”微生梧简单地告诉两小只发生了什么。 也不过是魔族贼心不灭(不过微生梧想着最近贼心应该灭的差不多了),而仙门中人又各有心思(微生梧心虽然挂着一点但也不全),使得魔族有机可乘(这里要点评一下这一代魔君真废物,大好机会竟然只伤到了归峦,换了他……)。 就是【偷袭】+【刺杀】,微生梧相当义正言辞地将整件事情盖棺定论,义正言辞的模样不有自觉就让夏知微联想到……好像杜芮蒂,他有魔脉。 而且还是“剧”说、呸,“”说,很高级的那种,贵族王脉的那种……呃,杜师兄……好像还应该是他侄子来着? 哎呀呀,真是许久没有想起,这还是一本衍生的世界哩,竟然都给忘了! 为什么他们就没有穿者的各种优势捏?这真是值得思考的问题,唔……还是归峦君上遇刺更重要,对!为什么是归峦不是别人归峦可是杜芮蒂他师尊也是整个修真界对杜芮蒂最好的人……细思极恐! 那么,问题来了,现任魔君——别管梧哥再怎么看不上,排除一点敌对因素的战略藐视,他总有领地意识吧? 一个年轻力壮的,前途宽广但不怎么受仙门待见的潜在竞争者…… 那肯定是死掉的大侄子才是好侄子嘛! 不行,要提醒梧哥保持警惕! “嗯……真是过分啊,既然做不到趁他病要他命,为什么还多此一举千里迢迢偷袭一个伤着……咦?为什么……是归峦?” 对!梧哥想到这里了!夏知微目光灼灼,恨不得与茗卿击掌庆祝。 然而,“当然是归峦最弱了。” 正在打坐的归峦:“……” 高兴一半儿的夏知微:“……” 不明所以的袁茗卿:? 那,配合一下?“……” “归峦受伤了嘛,殇弃都有猜测,魔族忍到现在才出手试探……”微生梧说不上愧疚,但确实不能算得意。 “因为他们可能更容易注意到魔渊最近有异动,虽然其他掌门族长之流被那个假货瞒了过去,但或许对于他们并不成功。” “他们,猜到了,或者打算赌一赌我不在。但……”他明明回来了。 如果是为了魔渊的事情没顾上归峦也罢,偏偏是私事……还致使归峦在他眼前受伤…… 微生梧的情绪控制自然不是袁茗卿和夏知微能看透的,何况夏知微已经陷入了“猜错了→没猜错→猜错了……”的无限选择性循环中,在震惊之余脱口而出一句“和杜芮蒂无关?!”就火速捂上了嘴。 在循环中加上“梧哥知道→梧哥猜到……”,被惊吓的兔子一般盯着梧哥看,随时准备跳起来跑一样。 “知微。” 夏知微一抖。 “停!”微生梧却比她动作还大,迅速往后一退,双手露出,双臂举起,“冷静一点。” “字可载史。但为尊者讳耻,为贤者讳过,为亲者讳疾。即便史料中也有未尽之言,春秋笔法不过游戏字,不可尽信。” “比如,现任魔君是个女子,不是狼崽子的敌人而是一个很顾念手足亲情的姑姑。” 夏知微:“……” 她不光这件事悟了,好像还意识到为什么他们一点利用穿者的优势的想法都没有了。 ——论异世的老乡前辈可以厉害到什么程度 他能厉害到……后辈在穿过来时,已经把把原背景都给翻过来…… 穿者的先知优势?优个屁!!! 袁茗卿若有所觉,他一直老老实实的嘛,夏夏也没太多心思,虽然梧哥隐晦提醒过让他跟夏夏说说,但他也不想,也觉得是自己太没魄力,就不愿意去谈……唉,梧哥这次说过…… 也好。就事论事,夏夏毕竟也是想帮忙,梧哥追究的可能不大。 微生梧:袁茗卿你说什么话!你不想谈他就想管?夏知微要不是在那儿快自己给自己下过去,他愿意当当恶人唱白脸?! “那……梧哥你,没事儿吧?”至于归峦仙君,很明显啊,受伤,又被梧哥治好了!但梧哥……那一口血,他们可都看到了…… 想着想着,两只思维活
跃的小盆友都无一例外都e了…… “茗卿?” “啊?没什么。”袁茗卿连忙否认,他只是……只是有点,不是滋味。 梧哥是仙门首座,责任重大,可就意味着连一场灯会都不能自由去看吗?最关键的,现在出了事,梧哥……会愧疚的。 下意识挠挠脑袋,结果摸到发套……“梧哥,你也别太自责……” “哦。嗯……自责,无法避免的。”微生梧语气淡淡,“于公,我身为仙修之首,却有魔族在天骄宴这样的盛事上闹事,是为失职;于私,我与归峦亦师亦友,却令他在眼前受伤……” “但是,我呢,一贯来是睚眦必报的小人。谁让我难受,那我一定是会百倍千倍还回去——让我开心的!”抬手指指门,“比如……那个。” 袁茗卿:“……” 夏知微:“……对不起!” 袁茗卿:?!发生了什么?? 微生梧:“……我,接受。好吧?” 夏知微沉默地垂着脑袋,丧丧的,可怜又可爱。 “唉……这样,如果非要追究责任,我一定是头一份儿,无可狡辩的那种。是我没考虑全面,你和我……谈话时,完全和出事时不是一个时间段,这我完全不必瞒你——随便去问问就知道。” “没事的,归峦的伤……也没有大碍。” “那您呢?”夏知微仰着头,死命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却很为难。 微生梧微愣,“我能有什么——啊,血,是吧?” “家常便饭……都被忽略了。自然喽,知微也能知道有多不重要了吧?你们当时就问我,我没答,不是因为伤到了,而是……有点疼了。” 微生梧带点不好意思,似乎在小辈面前主动打破强大且无所不能的形象,有些失措,可怜兮兮的…… 但无论袁茗卿和夏知微有多不忍心,只要梧哥肯说,那一定是不可能因为心软就阻止的……梧哥,喜欢什么啊,多想几个,准备一下惊喜弥补弥补…… “我还蛮怕疼的,”视线温柔,像是想起很久远的回忆,“小时候路走的多一点就要和爸爸说脚疼要背,后来我弟被逼的没法,话都不敢冲我大声一句……” “不然我要告状他吵我头疼的!当时归峦突然撤力,有点反噬但不大,主要是我没准备,有点懵了,疼得有些失神,一时没缓过来。” “不要自责了~夏夏……”梧哥脸上还残留着苍白,放赖皮一般顺势坐在地上,拿脸蹭着夏知微的手。 很显小。 脸很小。人也小了。 像幼猫…… 无独有偶,微生梧也是这么想的,“好容易当了几天张牙舞爪的家猫,怎么又缩回去?” 夏知微:“……” 理智上,她应该思考“张牙舞爪”,“家猫”,以及“缩回去”并且顺着梧哥的问题进行自我反思与尽量改正。 但……或许欺软怕硬这种劣质基因是刻在人类本能上的。她更想摸摸弱兮兮的分明强大的不得了的梧哥的头。唔…… ——梧哥…… 微生梧似乎无意间彻底仰在夏知微身上,夏知微赶紧手忙脚乱扶好。然后微生梧就真的半点不管了! 任r任抱,任摸任捏——比夏知微班主任家里那只总是酒足饭饱的猫主子乖不知道多少…… 呸!梧哥!这是哥!想想那只挥袖间灰飞烟灭的马,想想那只被簪子钉住的蛇…… “还有吃的吗?” 袁茗卿:“……” 本来是应该有的,但,他觉得剩下不好,夏夏吃完他又给包了。。。 啊这!“没了。” “嗯——” “我可以做!我……”袁茗卿连忙找补,想显出除了能吃意外其他的几分本事。 “……不用。”清冷又骄矜,“过来。饿了。” 袁茗卿:?不是拒绝了……“好——” “没说你。小归一会儿来。你歇着,让他干。” 袁茗卿很为难,“那我——” “留给他,他闲的,特别想刷碗洗盆。” 袁茗卿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十二分三十多秒。” 夏夏?说的。 夏知微耸肩,她感觉,好像又出事了啊……不然梧哥也不至于特意这么折腾小归师兄,怎么惹到人了? 小归一身玄衣,头上还带着夏知微不管看几次都觉得不伦不类的旒冕
,像从哪个谈判桌——哦,这个世界没有那东西,总之就是十分庄重。 “吃什么?”小归让袁茗卿和夏知微见识了一番什么叫照顾人。一边问着,一边支起一张小床铺好床褥,又不知从哪拿出一碟还挂着水珠的果子…… 微生梧单手敲了敲桌,小归默默看一眼粥盆粥碗,深吸一口气,“好。” 端了盆盘碟碗进东厨,没一会儿叫袁茗卿进去,指着三菜一汤,“没吃饱就再吃点,吃饱了等他醒了你叫我,或者直接热一热。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唉——”袁茗卿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他就……挺懵的,从小归进来就一直挺懵的。 “今天,不是据说……”各大势力要商量古战场分配方案的日子吗? “嗯。是。所以,我要回去。拜托了。” “等等!”袁茗卿觉得小归想用眼神噶了他,“梧哥是不是还有别的伤……他熏香了。” “……我着急!”小归几乎是吼出来的。归峦疗伤,溁水不管,他一个人要替三个势力争取,本来就焦头烂额,偏偏园主这边他理亏,又不得不来…… 嗯,理智回归,对着袁茗卿吼,继续吼把园主招来,那可还真不如不来这一趟了……“没有。他熏香确实想遮一遮血气味儿,但不是他的伤……你自己问。我不方……” 话尾音都没完,人就消失了。 真是忙啊……袁茗卿看着灶,叹息。 不是梧哥? 是不是呢?